呜呜呜——
凄厉的牛角声吹起,鄂托克的山谷内外,惊起无数的飞鸟,使劲的闪动着翅膀,飞向天际的远方。
天空中,云层翻滚,似乎感受到地面上的激荡。
头曼麾下的匈奴骑士,驱赶备用的马群,朝着壕沟奔去。
匈奴人很少有攻打坚固营地的经历,他们唯一想到的,只是驱使老马前去填壕。
匈奴人什么都缺,唯一不缺的,可能就是马匹了。草原上,野马群随处可见,只要捕获马王,就能带回成千上万匹战马。
嘶嘶嘶——
老迈的战马,撒开四蹄,悲愤的鸣叫着,顶着漫天飞舞的箭矢,冲向那道两步宽的壕沟。
一匹又一匹的战马,倒在冲向壕沟的途中。鲜血汩汩流出,洒满前方的整个草地。
夫菪的眼里,闪过一丝不忍。
他还是一个十二岁的少年,从小与战马相依,见到这样的场景,心里感到非常难受。
“夫菪,为父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对于匈奴人来说,战马不仅仅是坐骑,而且是相伴一生的伙伴。”
头曼冰冷的目光,注视着前方的鄂托克大营,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但有的时候,为了更大的胜利,你必须牺牲一些伙伴。”
顺着栅栏的间隙,奴哈望向正在冲锋的马群,眉头同样痛苦的紧抽。
他没有想到,头曼会这么心狠,舍得那马群来填壕沟。
不断有马匹冲到壕沟里,跌落里面,不一会儿,一段壕沟里面,堆满战马的尸体,与壕沟齐平。
“匈奴的勇士们,冲啊!冲进去,杀光昆仑神的背叛者!”
前线指挥的匈奴右贤王,甫一发现战机,立即指挥掩护的匈奴骑兵发起冲锋。
“撤,快撤!”
随着奴哈一声令下,野猪部落的战士,纷纷抛弃栅栏的阵地,沿着实现规划好的路线,向后撤退。
发起冲锋的匈奴骑兵,踩着死马的尸体,越过壕沟,推倒栅栏,往前不到五十步,一个个愣在了原地。
“这奴哈还是不是匈奴人了?怎么这么无耻!”
原来,出现在匈奴骑兵面前的,是一道更宽更深的壕沟。
“不惜一切代价,也要给我冲进去!”
右贤王望着眼前的壕沟,气得咬牙切齿。他已经想好了,等抓到奴哈,要把它捆起来,扔在地上,体会万马践踏而过的感觉。
匈奴人冬天受了灾,随军的存粮没有多少。头曼计划着,速战速决,攻进鄂托克的大营,夺取奴哈的牛羊,取得补给。
至于奴哈的部落,屠灭过后,也就没有人再需要消耗任何食物。
为了粮食,右贤王不得不命人,死命的攻打鄂托克大营。
头曼与奴哈的交战的同时,河南地与上郡交界的榆林长城。
蒙恬立在一处烽燧的顶上,举目眺望,塞外的青草,迎着春日的阳光,招展着碧绿的身姿。
河南地,位于黄河以南,水草丰茂,冬天也不像漠北那么冷,乃是匈奴人绝佳的牧场。
匈奴人,能称霸草原,纵横一世,跟匈奴人占据了三处草场,有着莫大的关系。
黄河以南的河南地,黄河北岸的河套地,以及月氏旧地的河西走廊。
当然,这个时候,河西走廊还在月氏的手中。要等到匈奴人中的秦始皇,即冒顿单于继位,才会最终收入手中。
“将士们都准备好了吗?”
斥候传来消息,奴哈坚守鄂托克大营,已经过去了六日。虽说让奴哈坚守十日,但蒙恬可没有真的指望奴哈能坚持那么久。
“只能将军一声令下,随时可以出塞。”
苏角、涉间立在蒙恬身后,大声的回答道。
“传我将令,准备出关。”
蒙恬回过神来,领着苏角、涉间走下长城。
长城关墙的大门,缓缓打开。
秦军将士,望向长城另一边的天空,眼里充满无限的渴望。
上郡的边军,渴望跟匈奴人交战,已经盼了许久。
秦军出了关城,沿着勘测好的路线,直奔鄂托克的侧后方。
斥候骑着战马,远远的洒了开去。
草原上,没有地形起伏的阻碍,秦军行军的阵型,可以铺得很开。
远远的望去,宛如一个个黑色的棋盘,在草地上缓缓移动。
棋盘的两翼,各有两千五百名骑兵,随行护卫。
军阵的外围,三排手持弩器的弩兵,举着上弦的秦弩,贴在左肩,目光戒备,随时准备发射。
这就是典型的秦军军阵,排在最外围的,不是长戟兵,而是弩兵。
骊山秦始皇陵的殉葬坑,里面的兵马俑,采自秦国的卫尉军,反映了秦军军阵作战时的基本配置。
遇敌时,秦军弩兵首先会发动远程打击。敌军进入到百步以内,需要短兵相接的时候,弩兵就会退回到军阵中。这时,长戟兵、盾牌兵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