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儿啊,你怎么成了这幅样子啦?”夏氏抱着樊天壹浮肿的猪头,痛心不已。她就这么一个儿子,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口里怕坏了,从小到大,别说打,连骂都没有骂过。“你们两个是怎么保护我儿的?怎么他被人打了,你们两个屁事都没有?来人,给我拉下去,打断他们的手脚,留着也没什么用!” “饶命啊,夫人!·······”胖墩、瘦猴两人听了夏氏的话,惊惧不已,膝盖顿时软了下来,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家兵们可不管他们鬼哭狼嚎的惨样,连拉带拽,好不容易拖走了这两个倒霉蛋。 “儿啊,到底是谁干的啊?”夏氏呼天抢地的声音再次响起。 是谁?樊天壹傻了眼,不是谁都像他那样,跳出来自报家门,报出我父亲是某某某。樊天壹是谁,当时市场上很多人都知道了,可动手教训他的蒙恬,到底会是谁家的小子,樊天壹眼睛转了一圈又一圈,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阿母,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他跟我差不多大。”樊天壹努力的回忆着,“我告诉他,我阿父是樊於期,可他却没有收手,力气反而加重了。” “什么?他竟然不把我们樊家放在眼里,等你阿父回来,好好的收拾他们!”夏氏气坏了,不看僧面看佛面,明知道是我樊家人,不晓得倒头便拜,真是太岁头上动土,活腻了。她似乎忘记了,孝文王活着的时候,夏太后并不受宠,樊家也没有什么特别地位,等庄襄王即位,夏氏与有荣焉,樊家才开始在秦国政坛火箭般崛起。庄襄王为了平衡华阳太后的势力,对夏太后一脉多有扶持。夏氏仗着自己的姨母是太后,眼高于顶,早就活在了云端里。 暮食的时候,樊於期刚刚踏进家门,就发现气氛有些不对,怎么一个个如临大敌,气都不敢出一口。“家里又发生什么事啦?”樊於期皱着眉头,家有悍妻,脾气越来越大,他偏又不敢得罪,活得有些无奈。 “夫人叫人打断了胖墩、瘦猴的腿······”离他最近的隶臣小声回道。 “什么?”樊於期吃了一惊,心里不由得有些恼怒。胖墩、瘦猴的父亲是他帐下的短兵,曾经拼死护卫过他的性命,却没能活着回来,感念他们的恩情,才把胖墩、瘦猴接到了府里。他俩身份虽然是隶臣,但樊於期却从未把他们当奴隶对待,而是让他们照顾好自家公子,既轻松,又没有什么危险。 “我说,你又发什么疯?怎么把胖墩、瘦猴的腿给打断了呢?”樊於期人未到,话音倒远远传了开去。 夏氏正懊恼着呢,听见樊於期的责备,酝酿着的火山顿时爆发。“哟,你怎么那么关心那两个小子,不会是在外面偷生的吧?我让他们陪着天壹去市场逛逛,却放任天壹被人打,这样的隶臣,留着有什么用!” “天壹被人打?”樊於期有些哭笑不得,哪里肯相信,“天壹打别人还差不多,哪里会被人打?这么多年来,有谁敢打他,连我,他老子,都打不了他的。”有夏氏这样的母亲,樊於期还真没有打过樊天壹。 “哼,你还不信,不信你跟我进去看看!” 夏氏拉着樊於期,到得樊天壹的房里。只见松软的寝被上,躺着一个大胖小子,樊於期定睛一看,这不就是他的宝贝儿子么,身材却是整个大了一圈。脸变得圆圆的,胖胖的,活像一个超大号的蹴鞠。 “这,这,这是怎么回事?”樊於期反应过来,三步并作两步,奔上前去,查看樊天壹的伤势。 “怎么回事,被人打了呗!” “是谁?” “你问我,我去问谁?” “天壹,你说是谁?”樊於期上下摸了儿子一遍,发现儿子浑身浮肿,看起来十分吓人,内里却没什么大碍。下手的人拿捏得好分寸,这样的伤势,休息十天半月,也就没事了,可人却会受痛。就算告到內史府里,没有造成太大的伤害,最多不过就是训斥一顿罢了。明显就是故意的,天壹挨了打,却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那混蛋没有说他是谁,不过,市场那么多人,总有人知道。”樊天壹故意哼哼唧唧,显得很痛苦,见父亲动了怒气,心里暗自得意。“卖糖葫芦的母子是他们的帮凶,找到他们,那小子肯定跑不过。”为啥说小鬼难缠呢,明明没有甘罗母子什么事,樊天壹一句话,他们却成了共犯。 “樊熊!” “将军,属下在!”樊於期话音刚落,外面院子里,一名精壮汉子挺身而出。 “你带一什短兵,前去调查清楚,是谁有这么大胆子,欺负到我樊家头上了!” ****** 夕阳西下,夜幕即将降临。 樊熊领着十名短兵,快步奔向市场,等问清楚甘罗母子的住处后,又马不停蹄的奔向咸阳北城的一处街道,这里住的大部分都是平民,少部分有低等爵位。 “轰······”樊熊一脚踢开目标房屋,径直闯了进去,“都给我抓起来!” 哐哐当当,短兵们深入内室,一无所获。“什长,这里没人。” “怎么会没人?我刚才打听得清清楚楚,这里就是那何氏母子的住处。”樊熊兀自不信,待他里里外外检查了遍,确实没有发现任何踪影,也没有什么地窖密道。 “你们这是干什么?”樊熊正在纳闷,里监门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提着短剑,高声喝道,“你们怎么私闯民宅,有官府的批文吗?刚刚你说,你们是来邀请人的,有你们这么邀请的吗?你们这是违法行为,我要去官府告发你们!”这里监门战场受伤后,退役后来这里看门,他管理的这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