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衣服换了。”冷冰冰的男声在丁烛的耳边响起,她猛地睁开了眼睛,朝着男声的方向看了过去,只看见一个带着黑色头套,穿着深蓝色制服,手里拿着枪的男人,那从头套眼眶中露出的眼珠子闪烁着冰冷的光,像是一条不带感情的毒蛇紧紧盯着每个人。 “快点!不要站着不动!”男人的眼珠子微微动了动,便朝着丁烛砍过来,带着头套的声音显得闷闷的,听起来异常的恐怖。 低下头,丁烛看见了自己手上拿着的衣服,是一套灰色的粗麻布袍子,质地非常的粗糙。 在她身边还有很多的男女,无一例外,他们的年纪都很年轻,最大的似乎也没有超过二十岁的,最小的却有五六岁的,他们都在沉默的换着衣服。 在这种沉默中,头套男人时不时发出的呵斥声却成了一种恐怖的发酵器,让整个房间里原本就凝重的气氛越发的压抑和战栗。 终于在这样的气氛中,丁烛身边的一个纤细的女生开始低低的哭出了声音。 “哭什么!”头套男对于女生的哭泣毫无怜悯之心,甚至大步的走到她的面前,举起了枪托就朝着女生的胳膊上使劲一撞,女生尖叫着蹲了下去。 这样的变故让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无声的看向了他们,头套男却毫不在意,他抬起了那双死鱼一样的眼睛环视了众人:“再不快一点,下一个就是你们!” 虽然是一句毫无诚意的威胁,但是带来的影响确实是巨大的,刚刚还呆立着的围观的青少年们立刻一个个将自己的头低得更下去了,快速的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换上对方提供的粗糙的袍子。 “把内衣内裤全部脱掉!”头套男又开了口,他有些不悦的看向了那个最小的孩子,他大概只有五六岁的模样,正穿着内衣内裤,费力的将灰袍子往身上套。 男人的话让他觉得有点茫然,他抬头看向了头套男,喃喃的开口:“妈妈说过,不可以在任何人面前脱掉这些。” “妈妈?你很快就要跟你亲爱的妈妈永远说再见了。”头套男眯着眼睛,他几乎是咆哮出来:“脱掉!” “不!”虽然瑟缩了一下,但是孩子还是小声而勇敢的拒绝,眼泪在他的眼眶里旋转:“妈妈永远都在。” “垃圾!”头套男显然没有耐性跟一个小孩子废话,他转身提着枪就朝着小孩走去。 就在这个时候,站在男孩身边的一个金发男生站了出来,他对着那个头套男急切的点头哈腰:“对不起先生,交给我吧,不要和他生气,他只有六岁。” 头套男轻嗤一声,算是默认,转身对着正一直观察着这边情况的丁烛皱眉:“快一点,看什么看!” 收回了目光,丁烛迅速开始换衣服。 这是一件长及膝盖的灰色袍子,没有版型,仿佛是一条麻袋,空荡荡的笼在身上,腰上用同样质地的绳子当做腰带系上。 头套男一直守着所有人都换完了衣服才抬着枪走了出去,接着,沉重的铁门重重的关上了。 只有一个透气孔的屋子里一下子陷入了死亡一样的沉默中,一盏昏暗得几乎失去所有光明的灯挂在房顶上,勉强可以当做光源。 屋子里大概有二三十个人,无一例外的,他们都是年轻的,在他们原本应该朝气蓬勃的面孔上现在完全呈现出一种属于死亡和绝望的灰败。 身边的女孩还在瑟瑟发抖,她应该在哭泣,但是那是一种完全不敢发出声音的哭泣,她浑身上下都充斥着极度的恐惧,整个人蹲坐在墙边,抖得仿佛是在筛糠一样。 “你还好吗?”丁烛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问她。 “不,不好。我很害怕。”女孩抬起了半张脸,露出了那双浅绿色的眼睛,里面满溢着惊惶的泪水。 “不要怕,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因为没有剧情,根本就不知道前因后果的丁烛也只能十分套路的安慰着对方。 “你不怕吗?” “不怕。” “你真勇敢。”女孩子想要对着丁烛笑一笑,可是拼了命只露出了一个极为难看苦涩的弧度,甚至,这弧度都不能称之为笑容。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冲着丁烛伸出了手:“我叫莱斯,你叫什么?” 啊?她叫什么?她也不知道啊!鬼才知道她叫什么啊! 就在丁烛不知道怎么回答的时候,她忽然发现在莱斯衣服的胸口上有一个布条,上面写着“莱斯·弗兰克。”她立刻装作整理头发低下头朝着自己的胸口上瞄了一眼,果然,在她的衣服上也有一个布条,上面写着:“詹妮·库勃”。 “我叫詹妮。”丁烛和莱斯握了一下手,立刻报上了自己姓名。 “詹妮,你真勇敢,我怕的要死。”莱斯细声细气的抽泣着:“不,不用怕的要死,反正明天就真的要死了。” 等等,姑娘,你说的什么?你再重复一遍?我没有听清楚! 丁烛觉得自己一定是听错了,什么叫做反正明天真的要死了,这真是她所理解掉的那个意思吗? “你说什么……”丁烛甚至还没有来得及想莱斯问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那沉重的铁门又开了。 已经超过了十五点的感知让丁烛在开门的那一瞬间,成功的感觉到了自己周围陡然紧张起来的气氛,几乎所有人的呼吸全部都屏住了,目光紧紧的粘在了那推开的铁门上。 没有任何意外,这次走进的还是一个头套男,不过好像并不是刚才那个,这个的个子明显要矮一点,他站在门口对着所有人说:“全部站起来,按照我念的编号分单双数站成两排,不许说话!” 交代完之后,他便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纸,对着上面开始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