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祐身子微微一震。
其实,这么久了,他的斗志早就随着亲部的死亡和时间的流逝,而慢慢消亡。
跟着薛琬混的这些日子,他掌握的财富可能都比得上整个鲜卑国的财富了吧?
那么,他重返鲜卑,到底为的是什么呢?
如今,龙虎拳馆被他经营地有声有色,他富有四海,昔日从鲜卑带来的部下,也都过得有滋有润,甚至还娶上了老婆,生下了孩子,有意要在这里扎根了。
若是薛琬不提,他甚至都可能要放弃重回鲜卑的想法了。
可是,就在他的意志即将消散的时候,薛琬却说,可以帮他达成所愿……
拓跋祐没有回头,低声说了句,“好。”便匆忙地离开了。
骆真笑着拉住了薛琬的手,“姐姐,我跟着祐师父学武这么久,如今已经不是当初的我了。这次若是有行动,我一定要去!”
薛琬点点头,“其实这次也不是什么大行动,只是要对付一下我的一个私仇罢了。”
她笑着说道,“你若是非要来,那就来好了,反正应该也没什么危险。”
正好,骆真的千里耳还是可以帮到很多忙的。
她想了想,“今日你就跟我回去,既然你叫了我一声姐姐,那我便让我父亲收你为义子。如此,以后你要跟着我出门,也就方便许多了。”
骆真有些愣住,“义……义子?”
他没有家人,一直以为有了个姐姐就已经是天下最大的幸运了。
但现在,姐姐说,要让她父亲收他为义子。
这样的话,他就不仅有了姐姐,还有了父亲,还有一个弟弟。
他真的有了一个家。
骆真眼睛有些微微地湿润,他咬着唇,点点头说道,“好。”
薛三老爷本来就觉得自己家里冷清。
虽然儿子也从江南书院接回来了,但是却住宿在太学院中,一个月也就有两天在家。
女儿倒是住在家里,但不知道忙碌些什么,着家的时候很少。
云姨娘倒是怀了身孕,但这肚子还没有大起来,孩子还得好几个月才能诞生呢。
所以,薛琬将骆真带回来的时候,薛三老爷自然二话不说,将这孩子认为了义子。
从前他倒不觉得什么,可能是最近老了吧,越来越觉得人丁兴旺家里才热闹,热闹他才觉得开心。
云姨娘对此也是乐见其成的。
义子嘛,又不是亲儿子,对自己肚子里那个毫无影响,反而将来还能多个哥哥照顾,没什么不好的。
所以,云姨娘忍着孕吐,也还是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好吃的。
等到了宴散,薛三老爷有些醉了,云姨娘服侍他歇下之后,又悄然来到了薛琬那里。
她有些紧张地问道,“琬琬,你父亲的事,你有什么消息了吗?”
薛三老爷最近的反常,其实也是因为他遇到的事情,要不然,就算是再高兴,他这个人非常克制,也不可能随随便便就喝醉酒的。
薛琬摇了摇头,“我已经让人帮忙打听了,只不过,这事儿可能有些棘手,不是一时半会就能知道的。”
她笑着安慰道,“姨娘放心,父亲大风大浪都经历过,就算国子监有什么棘手的事情,他也会自己处理好的。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吧!”
云姨娘点点头,“嗯,我也相信老爷可以自己处理好,就是有些担心。”
她苦笑,“如今我不是自己单独一人了,这孩子还没有落地,我心里的石头也就悬空着,总觉得有些不太踏实。不过你既然这样说,我就暂且先安心养胎。”
薛琬点点头,将云姨娘送了回去。
但人一走,她的眉头却紧紧皱了起来。
圆月柔声说道,“小姐,三老爷的事为什么不跟云姨娘说?”
小花忙道,“云姨娘知道了,除了担心,又帮不上什么忙,所以告诉了她,不是白白让她担惊受怕吗?”
薛琬点点头说道,“是啊,父亲遇到了这么大的难题,他不肯告诉我们,不也是为了不让我们担心吗?”
其实,薛三老爷的苦恼,如今她已经知道了。
萧然去找了陛下身边的大太监王公公。
王公公这个人口风不怎么紧,再加上那日多喝了一点酒,借着酒劲,就将他知道的事情都说了。
虽然也不是十分详尽了,但大体上还是知道的。
原来,陛下不满足于诗词总选的第一署名权,在得知薛三老爷在写一本真正的著作之后,又想要让这本书挂在自己的名下。
当然陛下没有直截了当说,他非常隐晦地表达了这种意思。
薛三老爷那么聪明,怎么能听不懂呢?
只是,他一直都在装作不懂中。
和诗词总选不一样,那是薛三老爷将前人的成就编绘成册,虽然加入了自己的解读,但到底精华还是人家的东西。
说到底,不过就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