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群众的想象力是无限的。老板连跪三次,已经让这些八卦的皇城百姓联想到了鬼门大开和祖宗不容。
原本老板是不信这个邪的。
他做的是贩卖人口的生意,绝非良善之辈,若是信奉鬼神,那生意哪里还能做到今天?
可正当他破口大骂对鬼神极尽贬低的时候,忽然一阵阴风吹过,他的双腿又是一软,这次,他改了方向,结结实实地跪倒在了小花面前。
小花得意地昂了头,“老板,你看到没有,做生意也是要讲原则凭良心的。你良心坏了,连鬼神都不容你呢。”
她趁着这当口,厉声问道,“这个人我们买下了,八十两,你卖不卖?”
说真的,她和小姐都是良善之人,到了这种时候,仍然并不想占老板的便宜。
开头就说好八十两要买的人,现在也还是八十两银子去买。
这老板还想要嘴硬,但一阵小风吹来,他不仅没有能够挣扎着起来,仍旧死死地跪在地上,反而腰板一痛,还将头低了下来。
这姿势从外面看起来,可就不只是跪拜了,简直是五体投地啊!
老板虽然不要脸,但被那么多人指指点点也是难受得很。
他万般无奈,又带着赌一把的心情摆了摆手,“带走,带走,带走!”
老板一发话,底下的人便去解开了忧郁男的手足链,将人带到了小花跟前,“八十两银子。”
小花冷哼一声,“急什么?难道我们还会赖掉你的银子不成?”
她从口袋里摸出银子来,却不急着给,“卖身契呢?拿来!”
老板的手下将一纸文书递过去,“在这里。”
小花拎出来看了一眼,“穆凭阑?”
这名字也怪风雅的,倒和他这张忧郁的面孔很相配嘛。
忧郁男听了这三个字,眼神中带着一点悲戚,仿佛想到了过往,神情越发忧郁了。
小花抬头看着他,“穆凭阑是你?”
忧郁男点了点头。
小花一看他嘴巴里还被塞着布条,便上前将东西拿掉,“穆凭阑是你?”
忧郁男仍旧点了点头,却并没有开口回答。
小花皱了皱眉,“你怎么不说话?”
忧郁男的脸上闪过悲愤的神情,又有些难过的样子,好半晌他才张开了嘴,咿咿呀呀喊了两声。
小花猛得一惊,发现这个忧郁男子居然半条舌头被人割掉了,怪不得他不能开口说话,原来是如此啊。
她皱了皱眉,心里暗暗想,寻常的仆役哪里会遭遇这种割舍之罪?这人的身世想来十分复杂,该不会她贪图好色给小姐惹来什么麻烦吧?
小花一时犹豫,便望向了薛琬。
薛琬叹了口气说道,“把银子给了,将卖身契收好,就领着人走吧。”
她顿了顿,“我们今日出门还要买些人手,这西市口甚大,得多看看。”
言下之意,不想再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小花连忙便按着薛琬所说做了,然后郑重地对着那叫穆凭阑的男子说道,“我和小姐今日两个人出来,并没有带什么家丁随从。”
她继续说道,“而我们也不会像这里的老板一样给你带上脚镣手铐,所以,你若是要逃走,我们两个弱女子是奈何不了你的。”
当然啦,弱女子三个字是说给别人听的。
实际上,穆凭阑若是真要逃走,她相信小姐有的是法子治他。
穆凭阑咿咿呀呀地想要说什么,但又没有办法说出口,他整张脸写满了委屈,只能用猛烈地摇头来表示他绝对不会逃走。
小花表示她看懂了。
她点点头说,“我相信你和这个老板不是一路人,所以我们才会花八十两银子将你给买了。”
小花顿了顿,“你是个堂堂正正的男人,若是真的要离开,也不是没有办法的,但首先要将你的卖身钱给还来。”
穆凭阑似乎压根没有想过居然还可以离开,他的眼神骤然一亮,然后猛烈地点点头,仿佛在无声地说,“在交足八十两银子之前,我是不会走的。”
薛琬见差不多了,便径直离开,小花和穆凭阑跟在她身后。
她离开之后,那老板倒是再也没有摔倒跪地了,但膝盖处却一直都钻心地疼。
他实在忍不住将裤管撸了起来,发现上面不知道何时爬满了虫子,甚至有虫子已经咬开了他的皮肉,正用力往里面钻进去。
老板又惊又惧,害怕的吼叫声响彻天际。
但那又与薛琬有什么关系呢?
她太知道舆论的关注点了。
原本众人已经将她和福林公主相提并论,让她成为八卦的中心。可老板的事情一出,这多诡异莫名,众人不知不觉便将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老板身上。
现在,还有谁记得刚才福林公主将人让给她的事?
薛琬继续在西市口走走停停逛逛,后面买人就顺利多了,不一会儿,就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