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看见来人,身子一软,不自禁跌坐在地。
“侯……侯爷,您怎么来了?”
靖宁侯满脸都是嫌弃,目光里甚至流露出恶心,他一脚将侯夫人踢开,“你这个恶毒妇人,蛇蝎心肠,简直是个变态!我娶了你,真是三生不幸!”
他似乎是觉得一脚踢得还不够,又猛得上前连踹几脚,将侯夫人一直踢到了墙角根上。
白姨娘忙道,“哎呀,侯爷,您悠着点儿,莫要伤到了脚!”
侯夫人一口老血吐了出来,终于从困倦的神色中清醒了过来,她指着靖宁侯喝道,“你疯了!”
她用手擦了一下血渍,刺目的红和钻心的痛让她精神了起来,“不论如何我总是靖宁侯府的侯夫人,你当着那贱人的面这样对我,是打算要和我彻底撕破脸了对吗?”
不是不后怕的。
刚才她借着兴奋,对女儿将一切都说出口了。
虽然彻底地纾解了胸口长久积蓄的郁结,可现在不确定侯爷和那贱人听到了多少,心里还是有些发慌的。
即便如此,输人不输阵,她还是要竭力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那样,自有一身傲气,这才是名门淑女应该有的担当。
靖宁侯像看鬼一般看着她,“你才疯了!”
他瞥过脸去,甚至都不想看到侯夫人那张丑恶的脸,“从来都不曾见过杀人害命的还能如此理直气壮,你们平家果真是名门世家,真的非同一般,教出来这样的女儿,真是厉害厉害!”
前不久才刚刚为了栽赃陷害侄女偷东西,而大闹望月阁,最后闹了个没趣。
结果才过了几日,居然就容不下小七,非要害死了她才行!
这也就罢了,还被他听见了三年前三弟妹的死因,这简直令人发指!
枕边人是个变态杀人犯,谁不害怕?
这么倒霉的事居然让他碰着了,真的恶心坏了!
白姨娘袅袅婷婷走了过来,先是拍了拍靖宁侯的背,“侯爷,莫要生气伤了身子,事已至此,生气伤心也是无用,得想想法子这件事该如何善后。”
她用帕子捂住了嘴,“侯夫人行凶杀了自己的弟媳妇和侄女,这种事传出去,整个薛家的脸面都要被丢尽了。家里还有那么多子侄不曾婚配,以后可怎么办呢?”
靖宁侯点点头,“还是你想得周到。”
他忍不住又踹了侯夫人一脚,见大嬷嬷害怕地缩到了墙角,便走过去也踹了几脚,将她主仆踹到了一堆。
还想继续将女儿也踹过去,一打量四周围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薛璃那死丫头不见了……
靖宁侯倒是隐隐松了口气。
他心想,八丫头不见了也好,这样就可以假装方才她不在场了。
到底是自己亲生的女儿,虽然这丫头跟着她母亲学坏了,但骨肉一场,若真的将八丫头和她母亲的罪行联系到一起去,那她以后的前程就都毁掉了,那也是于心不忍的。
侯夫人也没有留神女儿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她估摸着这么久了,就只有侯爷和白姨娘进了来,那么不论事情的真相如何,也就最多止步于此了。
侯爷是什么人,她太了解不过了。
那么一个爱面子胜过一切之人,自然不能允许自己的妻子是个杀人犯。
这说出去,他的脸面何存?
所以,这反而倒是她的机会。
至于白姨娘,呵呵,一个姨娘罢了,就算她这个当正房的死了,侯爷也会再抬一位侯夫人进来,永远都有一个人压在她上面。
就假装自己有个把柄在白姨娘手上好了,给她一点甜头吃吃,将来有机会再收拾了白姨娘,对她来说也是易如反掌之事。
今日……不过是她自己有些大意了罢了。
侯夫人脑子动得飞快,短短的时间内,就已经将侯爷和白姨娘的弱点都想明白了。
她认定,即便知道了她从前和现在做下的事,为了大局,侯爷也不会拿自己怎么样。态度便不免淡定起来,“侯爷,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靖宁侯跳了起来,“交易?你当我堂堂靖宁侯是什么人?会和你这样的蛇蝎妇人做交易?”
他摆了摆手,“不,我不听我不听!”
白姨娘却低声安慰道,“侯爷,都到了这地步了,侯夫人想必也清楚自己的处境,您就只当您胸怀大度,听听她说的话吧。至于要不要照着她说的话做,就全看您自己。”
她眉目流转,语气温柔极了,“听听也无妨的。”
果然!
侯夫人心中冷笑,只觉得方才察觉到的危机,一下子消弭于无形。
她的底气足了,说话也响亮起来,“没错,我确实是个蛇蝎妇人,就算侯爷将我休了,或者报官拿我入狱,也无从改变您靖宁侯的夫人是个恶妇这一点。我的名声坏了,您也不好看。”
靖宁侯没有想到侯夫人居然如此无耻,这种时候还能以他的名声好看不好看来威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