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缘大师的禅房内,薛三老爷今日连赢了大师三把,心情格外高兴。
他眉飞色舞地说道,“善缘,你今日的棋不行啊!往日你可从来都没有这样,上来就连输三把的。”
一定是老妻保佑!
方才他给老妻续灯油的时候,油满而溢,都滴在了东南方。
东南方,可是他的财位。
虽然他不赌钱,但赢棋的快乐比起赢钱,只有多没有少的呀!
善缘大师脸色不大好看,但倒不是因为输了棋。
事实上,自从半年前,眼前这位薛老哥的女儿找上门来后,他的脸色就再也没有好过。
那个小姑娘容貌惊人的美丽,但心思却出奇地缜密,和她那傻帽老爹比起来,简直是蔫坏蔫坏的。
抓着自己一点小辫子硬是不放,不仅套出了本寺的大秘密,还妄想要驱役他。
他能怎么办?还不是只能从了呗?
善缘瞅了一眼默默地在角落给老父亲端茶送水的臭丫头,心里百味陈杂。
他实在是不想要和这个臭棋连天的薛老三继续下棋了,但为了能完成臭丫头交代的任务,也只能先几把让薛老三高兴高兴了。
薛琬看时间不早了,便笑着对薛三老爷说,“父亲,天色不早,咱们回去吧?”
薛三老爷正赢得高兴,“再下两局!再下两局再走。”
他可是难得从善缘那连赢三局,这说出去,那可是多威风的事啊!
不行,他要乘胜追击,再胜两局,连胜五局的话,应该够他得意三五年的了。
虽然他薛长安不是那种赢了一点点就嚷嚷得满世界知道的人,他还是个很内敛的人,但是谁不喜欢赢啊!
善缘大师也道,“薛施主,我今日连输,我也不服气了,不如这样,咱们今日就在我这里斗棋,十局,谁先赢了六局就算谁胜如何?”
为了加重砝码,“若你赢了,我就将棋圣的头衔让给你。”
薛长安一听眼睛都发光了,“棋圣?那可也是随意可以让的?”
可是好想要呀!
善缘大师双手合什,“赢了棋圣的人,不是新的棋圣还是什么?你若赢了我,自然值得这个称号。”
他双手一摊,“开始吧!”
薛三老爷立刻对女儿说道,“琬琬,那你就先和圆月丫头一块儿回去吧!我今夜就要奋战到底了!”
他还不忘记嘱咐,“路上注意安全啊,别弯去别的地方了,就直接回侯府。”
薛琬笑着说道,“好。”
她抬头冲着善缘眨了一下眼睛,然后便转身离开了。
善缘浑身一抖,见那小丫头离开了,便重新打起精神来,目光里都充满了狠劲。
呵呵,薛老三,才赢了三把就想和我狂,你不知道这三把我是费了多大的劲才让了你赢的吗?
来吧,从现在开始,我要将你杀得片甲不留!
薛琬一出禅院的门就有些微怔,她看到门口的“圆月”不知道什么时候大了一圈,个子也一下子高出了她一头。
她摇摇头,“你这样会被拆穿的。”
“圆月”抬起头,开口说话时的嗓音有些粗哑,“天黑,不会的。”
是萧然的声音。
他顿了顿,“那帮土匪不会善罢甘休的,圆月到底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丫头,她顶不了事,还容易将自己折进去。还是我来比较好。”
薛琬叹口气,“你的个子实在是有些高,等会儿记得猫着腰。”
只盼着天黑,歹徒们心情紧张,不会注意到这些。
她仔细看了眼萧然的脸,忽然又笑笑,“你的易容术越发精进了,只看脸,还是很像的。”
连圆月的圆脸盘都给捏出来了。
萧然轻轻地伸出手,扶助了薛琬,“小姐,天黑,你可小心脚下。”
声音也捏得极细。
车夫在山门前等了许久,终于见了人出来,四下张望着,“七小姐,三老爷呢?”
薛琬目光一冷,但声音却带着笑意,“父亲和善缘大师下棋,难分高下,先不走了,今夜应该就宿在护国寺。”
她顿了顿,“怎么?我父亲不回去,车夫好像有些失望?”
车夫身子一抖,连忙陪笑,“哪里哪里,主子们行事,我一个下人岂敢妄言?”
天呐,这七小姐每说一句话,都让人觉得她好像知道了侯夫人的谋划,让人心里渗得慌。
薛琬由着“圆月”扶着上了马车,进车厢前,还不忘记问一句,“下山的时候,这马车不会再坏了吧?”
车夫脸色惨白如纸,好在天黑,也看不大清。
他深吸一口气,陪着笑回答,“当然不会了,这车租来前我已经仔细检查过了,不会坏的,七小姐放心。”
薛琬咯咯一笑,“好,我放心。”
她猫着腰进了车厢,和萧然相对而坐。
萧然低声说道,“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