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听得一清二楚的刘昊比那小厮还有惊讶,没想到他这么小的年纪,竟然敢套别人的话。冷哼一声,道:“起来坐吧,难不成你还想让那臭小子瞧见。”
别人不知,可林梅心里十分清楚,怀哥的身份一直就犹如一定时炸弹,不仅对罗家,林家,乃至相牵连的人极有可能都是灭顶之灾。
也不知郡主那边是情况如何,关键是面前掌握生杀大权的皇上,又是何等用意?!
意识到这点后,林梅迅速冷静下来。
唯今之计——先摸清他的来意!
若他真起了杀心,不惜一切代价,哪怕倾家荡产,也要杀出一条血路出去!
倘若他并无杀心,或许只是初知时的恼怒,且先把他哄高兴了,能不能救怀哥一命不好说,若能把家人给摘出去,少连一些人进来,就是目前最好结局。
正思索对策之际,怀哥气宇轩昂的走了进来,站到林梅的身旁,“娘亲身边怎得连个使唤的人都没有,还好儿子机灵过来瞧一瞧。”
这话看似埋怨,仔细一想,又像是他在替自己解释为什么出现在后院的原因。
遂不等林梅质问,对着首座行拱手礼,道:“不知叔伯如何称呼,晚辈是罗怀铭,给您老请安了!“
这小子倒是自来熟,没等人介绍呢,就打起了招呼。
刘昊被他的容貌惊呆了,稚嫩的小脸,傲娇的眼神,这活妥妥的就是兄长小时候的翻版,愣了片刻才伸出手,“你走近一些,让朕……让舅好生瞧瞧!”
怀哥不确定的朝林梅看了一眼,见她笑着点头介绍道:“你是这京城来的表舅,快叫一声舅舅。”
一声甜甜的舅舅,象征着与皇子身份的分隔,同时也表示出了林梅养孩子的初衷,提醒着这是郡主的孩子!
刘昊嘴角一抽,这亲攀的够快的,面上虽不显,其实心里挺高兴的。怀哥虽是先皇的儿子,可同时也是皎月郡主的儿子,从生母那论,是该叫刘昊舅舅。既是长辈,头一回见面,怎不得两手空空吧。
刘昊身上一摸索才发现身上并无合适的东西作为见面礼,尴尬的咳嗽一声道解释道:“今日出门太急,给哥儿的见面礼拉家里了,得会儿我派人给送来。”
为了转化这份尴尬,他忆着像怀哥这般大时,最怕太傅考究学业,于是他板着脸,像是普通长辈考究晚辈学业般,问道:“侄子平时都学些什么?可以学四书五经?六艺可有涉及?”
可谁能想怀哥竟不怕,依旧挺直胸堂,笑答:“四书只学了《论语》和《大学》,五书也是刚刚涉及《诗经》、《春秋》、《礼记》的前半部分,六艺只学了射、书、数而已。”
刘昊一听,这孩子倒诚实,性子也颇为胆大。
“哟,你还学了《大学》,那你说说‘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物有本末,事有始终,知所先后,则近道矣‘是什么意思?”
原以为就怀哥这岁数,即使学过,会背诵那也不稀奇,可解释原理,这可不是一般孩子能做到的。
那知怀哥张开就娓娓道来:“回舅舅,这段话的意思是说凡事要先确定目标,知道目标后语言行动就有一定的方向,然后心志能够清静,不胡思乱想;心志清静了,然后能安宁闲适,不烦不躁;安宁闲适了,然后能考虑周详;考虑周详了,然后……。”怀哥胸有成竹的答道。
“不错,不错,你刚说还会数,我再考考你数。”
“舅舅且出题。”
“今有物不知其数,三三数之二,五五数之三,七七数之二,问物几何?”
开始怀哥心里还有些虚,待这题一出,心里乐开了花,答道:“这题也太简单了,用三除余二,用七除也余二,所以用三与七的最小公倍数二十一除也二,而用二十一除余二的数,那就是二十三,用二十三除五正好余三,所以答题是二十三。舅舅,侄子可有解对?!”
答完,他还朝着林梅得意的扬扬头。
身为天子的刘昊却听得一脸懵逼,答案是正确的,但这解法也太神奇,可是闻所未闻,疑惑道:“你那个叫什么最小啥数?你这是哪门子解法,我阅书无数怎么从未听过?”
“这是我娘教我的算术啊,难道我解的不对吗?”
刘昊这时将头转向了林梅,心里不由得重新审视起来:一个女人,年纪轻轻地就用厨艺技压群雄,得了天下第一的活字招牌;后又用独特的商业头脑赢得了百万身家;遂杀伐果断魄力扰乱市场经济,协助寡人夺回皇位,却从不见她邀功请赏。现如今竟还会奇怪的算术,轻轻松松便解开了旁人得费半天功夫才能解对的数数题?!
这女人究竟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从这些一连串的事情上看她,此人不仅诡异,还是天纵奇才,那份心智不仅不低于任何一个男子,甚至胜过绝大部分的才子。
嫉妒,刘昊承认此刻他是真的嫉妒了。谁能想到,刘家会有如此优秀的后生。
就这一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