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林梅回到府上,就听见桃子叽叽喳喳带着愤怒的诉说,心里暗暗琢磨,这事是否与那“萧婆子”有关。
没一日,就连林府门口也时不时有人指指点点。
“林家府上的大姑娘生不出孩子,还未出阁就抱养了一个儿子。”
“对啊,你们说林家大姑娘的未来婆家要是知道了,会不会解除婚约?”
“嘘,你们小声些,林家大姑娘可是有婚约的人,怎么会做这样不要脸的事,只怕有什么误会,咱们还是不要随意的造谣生事,留点口舌吧。”
“要是我,肯定容不下这样的儿媳,不管那孩子是不是她的私生子,万一真是她自个儿不能生,这不是断其子孙香火吗?”
林梅知道后,虽有怒气,可也清楚这是有人恶意在操控谣言,其目的就是想败坏自己的名声。
幻香有点害怕,一方面担心小主子的身份曝光,一方面也为林家的名誉着急,要知道林家可不止一个姑娘。几次跟林梅想搬回义善堂,这样对大家都好,可林梅却不同意,即决定抱回怀哥的那一刻起,她已经早不在乎名声。
就连与林家交好的媒婆也齐齐上门旁敲侧击,甚至大房和四房都有邻里上门去打听,还是那句话,林家可不止一个姑娘。
乔夫人的贴子还没下,就被这疯言疯语给吓得歇了菜,想着娘家大堂嫂的最是好面子的人,若谣言是真的,这不是结亲,这是结仇,索性派了一个婆子上门说齐老夫人身体抱恙,祝寿的事只怕是办不成了。
林梅苦笑一番,反正对乔家的那桩婚事并不好看,不成也就罢了,只是没想到林熙也受了这无妄之灾。
虽林熙脸上笑着说无碍,可到底对她的婚事还是有影响,再加上之前冯家退亲的事又被那些三姑六婆给扒拉出来,林梅怕林熙将来的婆家万一拿这两件事鸡蛋里挑骨头——没事找事。
对此,对林熙的婚事更是上心。
谣言止于智者,可若不出面表明自己的态度,只会让智者也认为这是当事者的默认,可这谣言又不是一句二句就能说的解释得清楚,更何况煽动造谣的人还没查出来。
可林家越是想澄清,谣言越传越悬乎,从林家姑娘不能生,最后演变成“私生子”,可至于“私生子”的亲爹却成了众人天马行空的猜想。
从不知名的客商到林府的管事,在外包养的小白脸,落魄的书生,甚至洛阳的大小官员都成了百姓的意淫对象。
这事没过三日,谣言就像雨后的杂草遍布整个洛阳。就连臧夫人也都惊动,主要是风声闹得太大,凡是喜欢去红杏酒楼的官员都成了八卦的主角,不得已派了身边得力的姓卫的婆子到林家确认。
林梅苦笑。
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一个谣言给难倒!
索性将计就计,当着那婆子的面,直接将义善堂的事说了,堂里收留的都是难民返乡时留下的孤儿,瞧着可怜,想到自己也是幼年失怙,又讲了童年没有母亲的庇护吃苦受难的遭遇。实在是不忍心瞧着那几个孩子们衣不遮体,食不果腹的在街上乞讨过日,就才动了恻隐之心悄悄办了义善堂,可林家底子薄,只收留十来个孩子。怀哥就是从义善堂抱回来,一同带回来的还有七岁的小子平贵和不足七岁的丫头夏香。
林梅一番委屈的肺腑之言后,还将平贵、夏香连同怀哥一同抱来,给卫婆子请安。
卫婆子也是孤儿,从小被卖到秦家奴婢,听得几次频频落泪,又见到三个半大孩子,最小的怀哥,就是别人嘴里说的“私子生”才八个月大,长得虎头虎脑的,见人就笑,不禁心生怜悯。
又在林家人的再三恳求下,亲自去了趟义善堂确认,卫婆子出了义善堂双手合掌念了声“阿弥陀佛”,留下一句林大善人好人必有好报的话。便转身回长史府,在臧夫人和臧长史面前将义善堂的事说了个清楚明白,将林家姑娘义举夸了又夸。最后狠狠地将那造谣者告了一状。
臧夫人闻言气得不轻,将自己的丈夫狠狠的数落一番,难民返乡本是大事,当初秦太师还亲笔书信过问此事,臧夫人听丈夫吹嘘这事办得十分稳妥,不仅给了返乡的银子,就连那些老弱病孤都一并安排妥当。臧夫人十分得意得给秦太师回信,还将自己的丈夫狠狠的夸了一通,指望着她老爹能在丈夫的前程上再提携一把。
可林家的义善堂却偏偏打了丈夫一个嘴巴,这事连地方监察史都不知道,岂不让人诟病。再说一个小小的林家都能办施予援手收留十来个妇儒孤儿,难不成臧家连林家都不如?更何况臧长史在史政上是将这事上报了朝廷,保证难民的妥善安顿并未有遗留,可如今若是被政敌知道,一个失察之罪是跑不了的,说不定还会连累到秦太师头上。
所以臧长史也很窝火,怒火自然也不小,下令严查造谣的源头,这下谁还敢非议林家!
很快,林家善举被臧长史有意的褒扬一番,义善堂也被公之于众。
为了不给林家增添麻烦,义善堂也被官府一并接手,不过之前被林家带走的三个孩子,官府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