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罗思诚却突然前来拜年。
这让林家人很是意外。
林山亲自到门口迎他进门,瞧着他在阿大的掺扶下下了马车,不忍道:“咱们俩家什么关系,让下人跑一趟便是,你腿上有伤,又何必亲自来呢。”
可能是想通了的缘故,罗思诚又恢复成往日嬉皮笑脸的样子,笑道:“这些日子整天在床上躺着,人都快发霉了,到你家来讨口酒喝,你可别舍不得!”
林山摇了摇手,无奈道:“可惜你来得不是时候,不是我舍不得酒钱,而是大姐设了禁忌,没过春闱前不得喝酒。”
罗思诚瞪大了双眼,随即调侃道:“咋得啦?你可是犯了啥错事?”
“你就不盼我点好?!”林山瞥了他一眼,立刻澄清道:“大姐说喝酒误事……”
“哦~”,罗思诚却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两位大兄弟留步,奴婢想打听个人。”
两人正要进屋,正巧被声音拦了下来。
罗思诚回头瞧着一妇人大约三四十岁左右,京城口音,穿戴也讲究,不似寻常奴婢,倒是多打量了一眼。
赖婆子笑道:“请问这里周边有没有一户人家姓林的,从太原白水镇迁过来落户的。”
林山本没在意这名妇人,可听到正巧在打听林家,还是从太原白水镇搬迁过来落户的,这不正是自家吗,瞧着陌生的妇人,不由得警惕起来,与罗思诚交换一个眼神,问道:“那林家可是你亲戚?”
赖婆子却为难起来,道:“奴婢是奉家主之令来寻人的,并不是林家的亲戚。”
罗思诚目光一扫,将她的反应尽收到眼里,很快便有了个主意,道:“不知你主家是哪户人家,可有贵府的拜帖之类的物件?据在下所知整个洛阳姓林便有几百户人家,单是这甜水巷就有好几户,也不知是不是你要找的人家。若是有拜帖就好办多了,去衙役里使些银子,让差爷帮你查查,倒是省事多了。”
赖婆子一听,这主意好是好,可还得花银子,便不乐意了,“大兄弟,是不相瞒,我主家是长安京城的神羽大将军府。我寻得这林家便是咱们将军的岳家,刚刚向旁人打听,说这林家就住在甜水巷,这才寻了过来。”
将军府!罗思诚听明白了,敢情这是刘家派来打探的婆子,顿时心里不舒服,沉着脸道:“既然是刘府的人,你家将军人呢?怎得只派个婆子上门?”
赖婆子怔了怔,没想到他突然板着脸,莫非他便是林家人?突然想起林家有一公子哥,看年纪相仿,赶紧屈膝行礼,问道:“敢问公子可是林家大少爷?”
林山站在一旁没有吱声,心里却波涛汹涌,狐疑道:刘大武不是知道自家的住处么,怎会派个婆子来打探林家?莫非其中有诈,或则她不是刘大武派来的人?
罗思诚瞥了一眼林山,见他没应,佯装咳嗽了一声,假意应了下来,问道:“既然是刘家派来的人,可是来送年礼的?”
两手空空,送啥年礼,赖婆子抽了抽嘴角,硬着头皮回道:“林公子说笑,奴婢是替我家老夫人跑腿的,知道贵府的住所便成,这就回客栈回话去。”
赖婆子说完,又福了一礼,转身便大步离开。
罗思诚轻轻咳了咳,阿大听令跟了上去。
林山也觉得此事颇为蹊跷,先扶着他进屋,头一件是便让丫环去寻林梅。
阿大一路尾随,随着赖婆子进了一家客栈后的小院。小院不大,胜在方正,中间有株参天的大桂树,树枝延伸刚好靠近正开着的窗户。
阿大一个纵身跳到树上,借着树枝的遮挡,藏了起来。
没一会儿,正屋的珠帘立刻被撩开了,赖婆子又走了出来,匆匆出了门。
“婆婆,你说这林家究竟是唱哪出?那么多银子,说捐就捐了,若是大哥早点成亲,这些银子便是刘家的,由婆婆保管,哪能让未来大嫂这样败家。”
说这话的便是刘大虎的媳妇——宋梅枝。
“哼,什么大嫂不大嫂的,可别叫的太早。这败都败了,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刘方氏想着这两天打听来的消息,便气不打一处来。
宋梅枝想到刚才赖婆子的话,思忖道:“是,是,是,这亲还没成呢。只是林家万一没银子了怎么办?”
“没银子?她姓林的就别想嫁进咱们刘家的门。”刘方氏想起这门亲事就憋了一肚子的火,这也太邪火了,当年因为儿子突然带个媳妇回来,不得意两家撕破了脸,如今儿子又请旨赐婚,这不是赤裸裸的打刘家的脸吗?这事要是传回老家,还不让大伙儿笑掉大牙。
“按说大哥与这林家姑娘已经退亲多年,算起来,林家姑娘也有二十三四,怎会迟迟没有成亲?当年在镇上便听闻林家姑娘名声不好,常与男子鬼混,莫非……”宋梅枝看似无意,其实很小心的在煽动她。
刘方氏正怒火攻心,经她一提醒,也想到了这岔,立刻站了起来:“难怪当初突然失了踪影,莫是早就败了名声,才迁至此处。也就你大哥是痴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