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春节,街道上的人比以往更热闹了,老话说的好,有钱没钱回家过年。
罗思诚却没有这样的心思,终于赶回了洛阳,刚到家,便把罗家上下惊的鸡飞狗跳。
“我的儿,你这是上哪儿去了?”闵氏一路小跑着出来迎接,见到活人终于松了口气,可瞧着儿子与以往不同,半躺在床上,焦灼不安的望着他,等着他的解释。
罗思诚回来的路上便找好了借口,看着一脸焦灼不安的母亲,笑道:“儿子让母亲担忧了,原打算春闱前去拜访一位名师,求他指点一番,没想到回来时受了点小伤,回来迟了。”
闵氏一听儿子受伤,泪眼迷离,惊慌的上前摸着他的腿,:“可是伤在腿上?郎中怎么说?”
罗思诚心虚道:“现在外面正乱着呢,能活着回来,已经是万幸了……”
还没说完,闵氏泪眼朦胧,已经吩咐起身边的婆子:赶紧去去通知林家,就说少爷回来了,可是腿上受了伤,让林梅想办法去求求高御医。
“母亲,不必麻烦林家,高御医之前不是给了一张贴子,咱们自已拿帖子上门去求……”
“你这段日子不在,你是不知道,这一个多月城里正乱着,听闻好多达官贵人上门去求,都被高府的管家给拒了。宰相门前七品官,咱们家初来匝道,那高府的管家还不拿鼻孔看人!”闵氏越说越伤心,虽极力忍者,眼眶里的泪水还是流了出来。
罗思诚最怕的就是母亲伤心落泪,本想说大丈夫不问出身之类的话,最终还是忍住了。
闵氏突然想着林家如今被人非议,狠狠的抹了一把眼泪,瞪了他一眼,埋怨道:“你也是,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你倒好,奶奶那么大的岁数刚缓过劲儿,你却狠下心只留了一句话说走就走了,也不怕万一有个张三两短,连最后一面都见不着。”
“瞧你这点出息,赐婚的事又不是她的过错,你难不成你还怨她不成?你不在的这些日子,这家里里里外外全靠林梅帮衬,这些日子粮价飞涨,昨个儿林梅还派人又是送粮又是送肉的。林家出事时,我却一点忙都帮不上,你又便巧不在,还好老天有眼……”
“林家出事?出什么事?”罗思诚目光突然锐利起来。
闵氏这才将前些日子林家发生的事告诉了他,“……这事搁在林梅头上,不舍也得舍,谁叫周氏是她继母,若是换了旁人只怕早就退避三舍,休妻避祸。”
罗思诚也是心一颤,默然片刻,问道:“只怕事情没这么简单,自古商人重利,哄抬粮价固然违背律法,但最多也只是没收所得,罚些银子,怎么弄得如此严重?!”
闵氏闻言不解的蹙了蹙眉心,轻声叹道:“原以为太原那边乱,当官的贪得无厌,是因为天高皇帝远,没想到这洛阳离京不远,也都这样。我后来听人说是京里来个大官诬赖林家与失粮案有关,让林家拿二十万两银子赎人,啧啧啧,当官的竟敢明目张胆的敛财,心也太黑了……”
……
慈宁宫内。
“……昨日要不是陵嫔福大命大,那可真是一尸两命。太后娘娘,两位妹妹肚里可都怀得是皇家血脉,容不得半点闪失,求太后垂怜,救上一救。”淑妃带着陵嫔,欣婕妤两位孕妇跪在大殿上,正向太后求助。
太后闻言不解:“这大冬天的哪来的蛇?怕不是夜里太黑,陵嫔看错了。”
“回太后娘娘,那条蛇可不止臣妾一人瞧见,娘娘若是不信,大可派人上凌雨楼问问。臣妾昨个儿是吓糊涂了,没外旁处想,今个儿早上才回过神儿来,救太后娘娘为臣妾作主啊。”
陵嫔哭的一脸梨花带雨,可偏巧太后压根就瞧不上她这狐媚的一套。只见太后微不可言的叹息道:“哀家年纪也大了,这后宫的事,还是交给皇后娘娘去处理才是名正言顺……”
“太后娘娘万万不可,欣婕妤今个儿上午还发现粥里被人下了药。太后娘娘难道不觉得此事太后蹊跷,之前皇上突然病倒昏迷不醒,两位妹妹尚且无事。怎么昨日皇上刚醒,听闻已经立下诏书,陵嫔的宫里就出现了蛇,欣婕妤粥里被人下了红花,这明显就是有人要想谋害皇家子嗣。太后,你老人家不能眼睁睁的瞧着不管呀!”淑妃试探道,说完,朝着右边的欣婕妤使了个眼色。
欣婕妤虽出身低,可胜在念了过几书,平时也是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此时委曲求全的跪在地上,含泪道:“臣妾出身卑微,能伺候皇上,本是莫大的福气,臣妾也知本份,从不恃宠而骄,幸得老天垂爱,怀上龙胎。可没成曾想有人要谋害臣妾,前些日子,臣妾便发现有人檀香里动了手脚,臣妾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没有声张,哪成想今日又在粥里发现奎宁。太后慈悲,臣妾这条贱命死不足惜,不值太后庇佑,可臣妾肚子里的孩子,却是刘家的血脉,求太后救救这个尚未出世的孩子吧!”
此刻太后神情复杂难言,迟疑道:“可是你平日里得罪了什么人?!“
听闻皇上刚醒,太后便召集几位大臣逼着让皇上立下诏书,消息一传到坤宁宫就闹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