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爹到家时,却是与周喜妹一同回来,见大女儿归家,四女儿也停止哭闹,甚是高兴,周喜妹眼珠子一转,忙讨喜道:“瞧吧,今儿个这场法事儿做对了,驱邪避祸,这喜事儿自然便上了咱家门。”
林老爹用鼻子恩了一声,抽了抽嘴角,心里暗道:可不是么,花了整整三百两银子,这还是年底了,糕点铺子生意火红的缘故,这事儿还是莫让林梅知晓,不然怕她心里不舒坦。
这话听着,像是他俩一起去道观时的,林梅却信了,在她看来丈夫陪同妻子出门办事儿,理所应当,天经地义,竟没一丝起疑。
吴嬷嬷却见太太回来,唯独不见白翠,心里有些纳闷,莫非白翠还留在道观里?又想着既然老爷也是一同去的,定是知晓去处,便三缄其口。
腊月二十八,林山带着小宝以及兴旺、兴德和刁氏一并回到甜水巷林家。
正月初五,还沉浸在春节的喜悦中的大唐百姓,却迎来了新年第一场噩耗,突厥鞑子绕过灵州起兵攻下凉州,直逼鄯州,企图横穿甘肃直攻长安。
更为荒唐的是,皇帝听信谗言,将原准备围剿秦王判贼的五万田家军,由河东节度史田老将军为将帅,从代州西下协助留守鄯州宁远候父子,阻击鞑子。
要知道从代州到鄯州,快马加鞭也要行至十天,反而离鄯州二天行程的沙州左羽林军却按兵不动,这让整个朝堂都充满了诡异。
这道圣旨刚下不久,突厥派使臣求和,若是能联姻求娶公主,这仗便不打了,皇帝竟然应下,此事儿昭告天下,引起一片哗然。
红杏楼里中食客议论纷纷。
“昏庸,简真就是昏庸无能,这仗才还没打呢,联姻?这不就等于投降认输吗?这天下没有这么昏庸的君王。”
“要我看,与其白白丢了将士们的性命,还不如舍弃一位公主呢。”
“哼,想我堂堂大唐,兵强马壮,竟让一个小娘儿们去当炮灰,也不嫌丢人。”
“还兵强马壮呢,你可知去年北方大旱,粮产减少,有多少百姓人家都吃不上饭,我瞧着这联姻求和没什么不好的。”
林梅正好路过,正巧听了几句,突然想起了皎月郡主,又不禁摇头,她只是位郡主,这联姻之事儿还轮不到她的头上。
佟大才刚打探到消息,便火急火燎的从街上回来,在酒楼大厅瞧见林梅就附耳说道:“主子,大事不好,林海出事儿了。”
林梅一怔,知事关重大,急忙往处事堂走。
“海子?他今个儿不是休假去了道观上香吗?”林梅见四下无人,立马问道。
佟大才叹了一声,道:“那杜家小娘子不愿嫁到郑家,昨夜上吊了。”
“啊!这跟海了有什么关系?”林梅吃惊问道。
“不过被家人发现及时,人虽救了过来,可今个儿早上却不见了踪影。有人瞧见是林海将杜家小娘子带走的。”
“林梅怎会知道杜家在哪儿?如今他俩在哪儿?究竟出了何事?”林梅不解。
佟大才也觉得憋气:“他俩刚出城,便被郑家给逮了个正着,如今被郑家送到官府,说要告他拐带郑家未来媳妇。”
林梅只觉得一阵眩晕,好半晌,才冷静下来:“海子怕是着了别人的道。如今之计,我先去趟杜家,你去官府打点一番,莫让海子吃了亏,我让七娘跟着你去,先想办法把他俩从牢里捞出来再说。”
事不宜迟,林梅急急回家,带着林海的生辰八字,便匆匆寻了叶媒人一同去了杜家。
“杜太太,咱们之前见过,我是林海的堂姐林梅,你还有印象不?”林梅心里着急,直接咄咄逼人道:“今日冒昧前来,我就开门见山的直说,杜林两家议亲,杜家却迟迟没有一个回话,想必是攀上了郑家这门高枝,怕是瞧不上咱们林家一女百家求,这原本也是常事儿,可你杜家教出来的好女儿,既然瞧不上咱们林家,为何又要勾引我家堂弟与之私会,杜太太可真是好家教啊。”
这一席话,噎得杜太太半晌都开不了口。
叶媒婆来前并不知此事,见状不对,赶紧劝道:“林家小娘子,这怕是有什么误会吧,之前杜林两家刚相看完,杜太太还大赞林家后生为人不错,很是喜欢,原想着腊月订亲不吉利,便迟迟没有答复,怎么又钻出个郑家?”
杜太太自知理亏,可又有什么办法呢,“那郑家拿我儿子的前程威胁,若是不将女儿嫁入郑家,便毁了我儿一辈子的前程,反之,若是杜郑两家结为亲家,便会大力相帮,许诺会为我儿上下打点,将来谋个一官半职。”
叶媒婆一听大怒,“这么大的事儿,你怎么不跟我通个气儿?咱们两家好歹还沾亲带故的,你竟向我隐瞒至今,亏得我心里一直惦记着大侄女的亲事,你,你……”
说到最后,叶媒婆已经被气糊涂了,竟不知该如何骂人。
林梅可没那个闲功夫扯这些,直接问道:“我问你,你可知杜小娘子如今在何处?”
对于女儿私奔这事儿,杜太太显然已经知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