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爹本就不善演戏,林梅教他只说一句,便将事先准备好的鸡血袋咬破,再将鸡血喷出来,林梅和四喜挡在他前面,以便他行事。
众人被挡住了视线,还以为她俩是以身挡剑,心中大叹林家女儿有气魄,竟不惧生死。
“爹,爹……”林梅一个回头,突然大声叫道。
众人的注意力又转移到林家父女的身上,只见林家老爷子口吐鲜血,直直倒下,虽不知是否断气,可估计离死也不远了。
林梅扑在林老爹身上索性大哭起来,引得众人一起悲伤,更有妇人也跟着哭天抹泪,这种生离死别的场景,最能引起众人的同情和怜悯。
彭威光怒发冲冠犹如狂暴的豹子,拔出配剑大声叫道:“老匹夫你休要害我,老子杀了你。”
田将军急忙拦下,问道:“彭郎将这是作甚?莫非他说的都是真的?”
“我爹已经被你气死过去,你还想怎样?莫非是想杀人灭口,来吧,我可不怕你,各位乡亲父老,若我今日死在他的刀下,盼各位看在我爹曾为你们击杀鞑子的份上,将我父女俩埋在林家祖坟,好让我一家三口在地下团聚。”
林梅如泣如诉将这段话说完,直接站了起来,慢慢朝彭威光走去。
阿大扮成的农夫上前将她拦住,说道:“姑娘且慢,待我将当年的事儿问个清楚明白。各位军爷。”
说完,转头半跪在彭威光面前,问道:“当年鞑子偷袭,我一家老小上下一共八口人皆死在鞑子刀下,这些年,小人活着的唯一信念,就是替死出的冤魂报仇雪恨,求大人脱衣验伤,让小人了却一桩心愿。”
“我说了不是,就不是,休要听信小人的一面之词。”彭威光直眉怒目对着面前的说道。
“彭郎将可有证据?咱们身正不怕影子斜,大不了你就脱衣验身,让众人都知道那姓林的老匹夫这是恶意诽谤。”刘大武开口劝说道。
彭威光毕竟是老狐狸了,几番争论很快就冷静了下来,给手下吴仁品使了个眼神,指他说道:“他是我手下从七品的翊麾校尉吴仁品,祖上乃是开国县公,他能替我作证。”
“对,对,我就能替我家大人作证,当前的事跟我家大人无关。”吴仁品开口说道。
“哼,你是他的手下,你当然会替他说话,你说你能替他作证,那好我便问问你当年事发当天,你家大人身在何处?正在做何事?”林梅疾言厉色的直接怼了回去。
吴仁品神色紧张,瞄了一眼上峰,道:“这个……时间太长,谁还记得住?”
“那你跟你家大人当时身在何处,这总记得吧?”林梅逼着问道。
“都说了时间大长,谁会去记这些?”
“哈哈……,你连随便胡诌一句都不会吗?可见你对你家大人的事并不知情,我看你家大人就是心虚不敢认。”阿大狂笑几声说道。
彭威光恨铁不成钢瞪了一眼吴仁品,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此时百姓议论纷纷,这样拙笨的演戏,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证据是假的,根本不足为信,反而更加确定当年的事儿跟姓彭的脱不了关系。
“彭郎将还是早点了了结了此事为好,这军中上下都围聚在此看热闹,影响多不好呀,我若是你便快快拿出证据,把人打发走。”田将军已经看了半天的戏,见未伤他半毫,急忙说道。
彭威光也想早点把人打发走,可又拿不出证据证明这事儿不是自己干的,脱衣验伤?这些年在军中滚打摸爬,能混到这个位置的,谁身上没点旧伤?这老匹夫死的真快,刚刚忘记问他伤在何处,如今再长三张嘴也解释不清。
彭威光索性不答,站在一旁气的干瞪眼。
“怎吗?你真乔装成鞑子,杀人放火,盗银抢粮?咱军中即使再缺粮草和军饷,你也不能干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儿?”田将军痛心疾首的说完,心里偷着乐,为自己的补刀喝彩。
百姓哗然,这算是给百姓一个为何要这么干的理由。
阿大暴跳如雷大声喊道:“狗贼,还我爹娘妻儿的命来。”说完,举着扁担就朝彭威光打去。
哪能真打上去,不过是做做样子,彭威光却条件反射,手中紧握着长剑就去挥向来人。
阿大假装被砍,一头栽倒在地,连打了几个滚,快速将鸡血弄在衣服上,气急败坏的破口大骂:“姓彭的,我操你祖宗,有种你就杀了我,就像当年你杀死我的家人一样。”
若林老爹的“死”引起了群人的同情和怜悯,阿大浑身是血的模样却激怒了感同身受的百姓。
“乡亲们,咱们一同上,二拳难抵四拳,况且咱们这么多人,打死他,为死去的亲人报仇雪恨。”罗思诚不知从哪找了根棍子拿在手中,举着棍子带仆人就往前冲。
“姓彭的狗贼,还我女儿的命来……”
“挨千刀的货,还我妻子的命来……”
“打,打死他,当初抢走咱家银子,害得我爹无钱看病,结果不治而亡……”
彭威光在一片叫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