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小子是对太原那片也不熟啊。”王林还是怀疑的说道。
林梅也知道王林的顾虑,这采买也是很重要的差事,要是出了岔子,赔钱不说,还关系到一品楼的声誉。
“那你说怎么办?一时半会儿,我也找不出合适的人来呀。”林梅把这浑水又推给了他。
王林气的干瞪眼,一时半会儿确实找不到合适的人选。
琢磨了半天,只好说道:“要不我带着他跑一趟太原,教教他,让他了解了解那边的环境。”
林梅就等他这句话,一直没开口提,是因为知道管采买就是靠这些资源消息吃饭,这要真提了,就是怕影响主仆多年的情意。
“哟,王叔,那就太麻烦你了,以后太原那边你就帮着多盯着点,去的时候也带着谷雨,让他也跟着多学着点,他小子机灵,指不一定以后还能成大管事呢。”林梅这话也算是给王林一个定心丸了。
王林见林梅有心想提拔王谷雨,嘴上不说,可心里还是很高兴的,当初让儿子学管帐,也是想着技不压身,多学一项技能总归是好事儿。现在年纪大了正愁自己的一身本事没个接班呢,这采买可比管帐月例高多了。
“那这边两家酒楼谁管?”佟富贵忍不住开口问道。
“这两边暂时由我管着,等我找到合适的人选,再交出去。”
佟富贵一下就想到了大伯,如今还闲赋在家呢。
支支吾吾的想提,又怕林梅不答应,毕竟大伯已恢复了平民的身份,想让他再入奴籍是不可能的,可不入奴籍,主子如何肯让他当管事。
林梅见他有话要说,也没主动问他。
等会议结束后,主动留他下来。
其他管事也没当回事,知道这是主子有话叮嘱与他,都知趣的先走了。
“说吧,刚有什么话想说的。”
佟富贵没想到林梅观察这么仔细,连自己有话想说都猜中了,也不在支支吾吾,直接说出了心事。
“他不是在西阳镇当掌柜吗?”林梅吃了一惊。
佟富贵叹了一口气说道:“是啊,可谁能想到呀,这罗家的产业捐给朝廷之后,朝廷就把这些酒楼折成现银给卖了,罗家厚道,捐产之前,就恢复了大伯一家的庶民身份,如今西阳镇的百味楼,当家的姓田,前两年还顾虑着我大伯万一在朝廷里有关系,一直不敢换人,可今年年初,田家找了个由头,就把我大伯给辞退了。他年纪也大了,又不想重入奴籍,现在只能闲赋在家吃老本呢。”
林梅听了也一阵唏嘘,这给人打工就是这点不好,没安全感,老板想要就要,不管你能力再强,说不要就不要了。
“佟掌柜干了一辈子也存了不少银子吧,养老应该是没问题的。”
林梅可是懂行的,这普通掌柜少说一月二两银子的月例,更何况像佟掌柜这样经验丰富的掌柜,一个月少说也有五两银子,要是主家大方,年底还有赏银,就拿佟富贵来说,他虽说还是普通掌柜,可管着两家酒楼,每月五两银子,年底还分了五十两银子的分红呢,这一年下来也能存不少银子。
“是,我大伯这些年也存了不少银子,可那时候他是奴籍,不能以自己的名义买地买房,我大堂哥又是不争气的,前些年还能在罗家的庄子帮着干活,又有我大伯做后盾,到也能养活一大家子的人。可自从恢复庶民后,心就大了起来,想学人家做买卖,成天嚷嚷着要干一番大事给我大伯瞧瞧,我大伯一开始就不同意,可看他整天无所事事,后来就同意了,可谁能想,他就不是做生意的料,让人给骗了,全亏了不说,还欠了一屁股债,那要债的放出狠话,要是三天不还债,就拿妻儿抵债,我大伯也是没办法,最后把棺材本都掏出来了,还跟我借了一百两银子才把这债还上。”
说到最后,佟富贵都替大伯心疼,操劳一辈子,连个安生的晚年都捞不着,如今还要为家几口人的生计发愁,当初的大肚子如今都焉下去了,那天站在自己面前,都差点没认出来。
“那你想我怎么帮他,你应该知道我林梅的规矩,这没有卖身契,我不可能让他当掌柜的,可让他当跑堂的或者帮佣,又太埋没他了。”林梅已经明白他的意思了,可想让他当一品楼的掌柜的,他这庶民的身份,林梅不放心,再说对其他管事也不公平。
“要不,我回去再劝劝他,这饭都快吃不上,那还管得了面子的问题?”佟富贵见这事八字已经有一撇了,试探问道。
林梅也知道这事有些难为人,而且佟掌柜本就是个人才,要真能忠心于林家,也是好事一桩,想着先把人哄过来再说,要是不行,帮着自己调教几个掌柜也划算的买卖。
“要不这样吧,你回去跟他说,要是他能答应这事,他一家老小我都帮着安顿好不说,五年,五年之内要是他能帮我带几个掌柜的出来,我就恢复他一家老小的庶民之身。”林梅说完,还语重心长的说道:“我这可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特殊对待的,你可得保守好这个秘密,别到时候给我掉链子,让我后院起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