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曦发现他变得焦虑,跟别人的焦虑不一样,他比较平静,几乎看不出来,只不停的洗手,再洗手,手都洗破了还在洗。
本来没有注意,有一天安安静静坐在他身边,发现这人写着写着东西,突然叫镜花姐姐端水进来,因为手上染了墨,洗洗很正常。
接下来在一个时辰内沈斐喊了镜花姐姐三五次,朝曦这才发现原来紧张的不仅是她,沈斐也有些紧张。
几十万的人性命全系在他一个人身上,紧张似乎也能理解,只不过朝曦一直觉得这人是干大事的,无论天塌下来,还是地陷进去,他都能谈笑风生。
朝曦表面总爱把他很弱,需要人保护这种话挂在嘴边,实际上心里很认可他,就像她听说要打仗,心里突突的跳,总觉得不安,但是只要一在沈斐身边,瞧着这人如往常似的,安安静静批阅奏折,那么一点慌登时全无。
因为心慌的感觉太难受,朝曦索性一直待在沈斐身边,在他的帐篷附近练箭。
这把弓威力当真是大,只随便一拉,便能弹射出很远,从来没有老老实实射在箭靶上,通常只要一射,便能将箭靶射出个窟窿。
很快其他同样练箭的人过来指责她,一个人能用两百多个箭靶?
事实证明朝曦每天用的不止两百个箭靶,她正在不停的练箭,好在战场上派上用场,这是沈斐给她安排的任务。
说她做不到,就不带她去战场。
朝曦想去,难得坚持下来,一直练一直练,几天的时间内从一天拉三四十次弦,变成了一两百下。
每天晚上胳膊都是酸的,担心耽误上战场,心里有些焦虑,沈斐安慰她,说她的位置至关重要,谁不去都要等她,没有她,这个仗或许打不赢。
这么一番话说的,搞得朝曦压力山大,更卖力的开始练箭。
不知是不是为了提现她的重要性,沈斐每天晚上给她按摩,一天三顿做好端到她面前,再也不嘲笑她能吃,每天带的饭菜份量都很大。
朝曦吃得好,练箭更有劲,她这个年龄和运动量根本不用担心发胖,不瘦都是好的。
很快朝曦发现自己胳膊上的肌肉硬硬的,只要一握拳头,登时显现出来,变成了大家最讨厌的肌肉女。
她因此难过了好一阵子,某一天早上干脆赖在被子里不起来,沈斐每在训练场找到她,一回身,发现这人闷在被子里。
“怎么了?”他问。
朝曦嗯嗯哼哼就是不说。
沈斐站起来想走,手突然被抓住,握住他手腕的手力气很大,险些将他拽倒在床。
朝曦露出个头,表情有些委屈,“沈斐,我长了好大一块肌肉。”
不等沈斐说话,眼中含泪继续道,“我变成大家最讨厌的肌肉女啦……”
沈斐调整了一下姿势,重新坐在床边,“你掀开袖子我看看。”
朝曦坐起来,没有按照沈斐的说法掀开袖子,直接将一只手从衣裳里掏出来,露出大半个圆润肩头,稍稍握拳,果然一身的肌肉。
沈斐哭笑不得,“原来不就这样吗?”
朝曦瘪嘴,“原来没有这么硬,也没有这么大。”
沈斐摇摇头,“瞧不出区别。”
他想安慰人的时候倒是温柔,“而且别人嫌弃跟你有什么关系?我不嫌弃就是。”
朝曦眼前一亮,“你不嫌弃吗?”
沈斐点头,“不嫌弃。”
朝曦当即抱住他,“你太好了。”
她将脑袋埋进沈斐怀里,半响突然抬头,“其实也不是没有好处……”
沈斐似乎意识到不妙,推开她想走,被朝曦拽回来,单膝跪在床上,轻轻一览将沈斐整个人打包抱起来,“抱你更轻松啦。”
沈斐捂住眼睛,一脸生无可恋。
朝曦哈哈大笑,笑容极是嚣张。
她本来就打遍军中无敌手,自从得了这把弓之后,沈斐特意找了几个师傅教她,如今弓箭使得十分顺手,更加打遍军中无敌手,只要一说找人练练手,教她的师傅当即叫来一个百旗,没拉弓,就这么硬打,依旧没人是她的对手。
朝曦很开心,每天跟沈斐炫耀,“沈斐,我又把他们打哭了。”
她自己也挂了些彩,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沈斐发现,会耐耐心心的给她冰敷,抹药,处理伤口,朝曦很享受这个过程,为此经常受伤也不在意。
连续不断的跟人比武,朝曦已经找到了当年在鬼谷训练的感觉,所有师叔和师傅轮流战她,还有师祖,时不时会找个武林高手进谷与她比划。
原来傻乎乎的,一点不懂,现在才明白过来,师祖找这些能把她打哭的人可不容易,而且每一个都对鬼谷恨之入骨,只要有机会便下死手,朝曦开始很惨,身上时不时受伤,后来开始反击,然后扶摇直上,将那些人一一击败,不断吸取他们的经验,好用在自己的招式中。
许是自己的腿被人砍断,师祖怕了,所以对她的武功几乎与医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