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经历了岁月的洗礼,电梯内的男女依然保持着姣好的容貌。
消防楼梯门缝后的余勒有点呆傻。
他想过各种可能,唯独没有想过电梯间内站着的,会是他的生父、生母。
他们看上去神色十分凝重。
余勒想不通他们为什么深夜到这套空关许久的公寓房,又为什么带着这样的表情。
电梯门打开,他们居然没有丝毫意外,仿佛要在此层停留是他们本就做好的打算。她抬脚就要往外迈步,“他”坚定地伸手拉住了她。
她泪光盈盈地回头:“我就看看,就在门外看一眼,我什么都不做!”
余勒瞬间喉头发紧,手不由握成拳头。
说实话,他总是站在自己的立场上想她,认定她衣食优渥,有人宠爱,无忧无虑……原来她并不像他以为得那么快活无忧,她对他竟然怀着这样深厚的感情!
余勒内心感动翻涌之际,忽听“他”开口了。
“他”说:“别傻了。那孩子不在家。再说了,就算在家,这会儿也一定是在睡觉。隔着一扇门,你能看到什么?快走吧!”
“我只要站在门外,闻一闻他的味道就好。”
湿漉漉的水汽划过面庞,余勒才发觉自己竟然哭了。
“他”拗不过,就随她一同走出了电梯。
两个人在热感应灯的光照下,五官再清楚不过地走过余勒的眼前,走进左手的凹洞里。
他推开门,跟在后面走了出去,看到她伏在门上,既痛苦又抑制,既欣慰又挣扎,一动不动地贴在门上。一部分走廊上的光溜了进来,照在她的身上,使她别扭的身姿呈现别样的虔诚……
要是他开口说:“进去坐坐吧。”
他们会怎么说?
可惜,这只是他一厢情愿的假想。
事实上,他始终静静地潜伏在消防楼梯门后。
这是他的倔强,他要用他的决绝报复“他”对她的囚禁;这也是他唯一能“忠于她”的举动,既然她忍痛割爱将他送了出去,那他就尽他所能不她的心愿半途而废。
当时间流逝,他们重新于热感应灯光下从他眼前走过后,他终于拉回思绪,看着两个相互扶持的身影一步一顿走进电梯。
那背影,透着疲倦与沧桑,明明穿着华服,却露出了老相。
电梯门重新关上,余勒终于缓下紧提的这口气,也终于能松下紧握的拳头。松开了手,才发现刚才指甲几乎掐进肉里。
“你说,他们深更半夜跑那里做什么?”第二天,一见到师傅,余勒就爆豆般讲起來。
师傅来来回回走动,做着全新一天的开工准备。听余勒讲完,不回答不说,反而揉了揉鼻子,瓮声翁气:“为师感冒了。”
余勒跑得比兔子还快,给师傅打了杯热开水,又抽出抽屉,泡杯板蓝根冲剂给他喝。
“这玩意儿有用吗?”师傅一脸嫌弃。
“说实话没用。它只是去火而已。”
“去火我要它干吗?我有白薇。”
“噗~”有人笑喷了。
“咦?这里怎么藏个人?你这家伙跑我们科室干什么?你别不是要当奸细吧?……开玩笑?我从不开玩笑?不知道我是个撒尿圈地盘的人吗?还不快麻溜地滚?”
师傅扬起胳膊作势要打,一个灵活的胖子腆着肚子缩着脖子跑出去了。
余勒愣在原地。
那是后勤科小护士他爹手下的得力干将啊。
“他来干什么?”余勒问师傅。
“哼。”师傅冷哼一声,全无刚才说感冒说去火时的无良形象。
余勒不由暗吸一口气,不会真的是奸细吧?
“那,我讲的事,他都听去了?”
“估计听得半半拉拉的吧,你不是在我办公室讲了大半吗?除非他们胆敢在我办公室装**。”
说完,师徒二人对视一眼,立刻往办公室赶。
余勒拿搜索器材侦查一番,并没有发现问题,俩人才各自松了一口气,当然,是出于不同的原因。
“把门关上吧。”师傅吩咐。
余勒边关门边问师傅:“师傅,你怀疑刚才的胖子?对了,师傅,你怎么看到他的?”
“我没看到他的人,我看到了他的脚,从挂着的警服下面露出来。”
“凭一双脚你也能认出不是我们队里的人?”
“废话!你们谁什么时候添了双新袜子我都能看出来!”师傅洋洋自得。
“要说怀疑,我还真有句话要跟你说,间谍这玩意儿,远比你想的离我们的生活近!现在回过头来说你的生父生母吧。你自己怎么看?”
余勒有些拿不准,狐疑地看向师傅:“该不会是他们已经反应过来,反水的人确实是他们信赖的人?”
“接着往下说。”
“他们有什么重要把柄,抓在这个背叛他们的人的手里,以至于,他们不得不连夜做点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