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面对舒畅不掩饰的嚎哭,成辛内心的不安更强烈了:这,莫非孩子没了?
生活幸福,事业顺利,被人哄着、捧着的舒畅简直是人生开挂的标本,能有什么值得伤心成这样?
成辛顿时心疼不已。
想开口安慰,又怕反而勾起她的痛苦。
“我……华少……婆婆……”舒畅哽咽着,伴着打嗝声和哭泣声,乌拉乌拉开始讲话。成辛支起耳朵,开动脑经,勉强得出结论:是别的原因,不是孩子的问题。
吁。她长出一口气,悬着的心重新落下来。
似乎跟唐华少有关,又不确信是因为谭华少还是因为唐华少的母亲。
“夫妻矛盾还是婆媳矛盾?”成辛开口询问。
“她呀,就是个小心眼。”电话那头的声音,突然清爽朗利起来。原来是舒畅的妈妈在一旁听不下去了,抢过了电话。
成辛礼貌地问阿姨好。
“好!阿姨最喜欢你了。贝贝,阿姨问你,新来的员工看上去老实哇?你可得帮阿姨盯着点。过两天你阿叔身体好了,我就白天过去照应。”
“叔叔他怎么了?”
“老毛病,高血压犯了。头昏,躺床上休息。我少不得做做样子,伺候伺候他。省得他小肚鸡肠说酸话。”
成辛听了不由咯咯笑。也不去挑明她其实不是苗贝贝。
“畅畅没事吧?”
“没事,没事。你们小姐妹之间,应该是无话不谈的。以后有机会劝劝畅畅,不要钻牛角尖。苦的是自己。好啦,不跟你多啰嗦了。隔壁新来的小姑娘,你帮阿姨盯着点啊。”
“再见。”
成辛挂完电话,从洗手间里出来。一抬头撞见一双深眸。深不见底,阴凉清冷。
成辛一个激灵,蓦然想起苗贝贝说的心不安。
等成辛要再仔细看,却见是一双因为害羞、内向而故作淡漠的双眼。里面,还是有小火苗在跳动的。那紧抿的唇、无处安放的手,反而让人心生怜意。
成辛放松下来:“你要用卫生间吧?”
“嗯。我刚刚到,可没有故意偷听你和你男朋友打电话。”金线低声道。
成辛笑笑,想解释,那不是男朋友。转眼看到苗贝贝从卧室走出来,便没再开口。
金线去了卫生间,反手关了门。
成辛手搭在苗贝贝的肩头,进了卧室。苗贝贝,反手也关了门。
“我们家贝贝,不是一向最热情大方的吗?”成辛逗贝贝。
苗贝贝歪头一笑:“我不管。你可是答应我了,等我找到房子,就跟我一起搬家。”
成辛耸耸肩:“刚才我给舒畅打电话,她妈妈还亲切地喊我贝贝,并嘱咐我帮她看家呢。你说,我要不要专门再打个电话给舒畅妈妈,告诉她我不是贝贝?”
苗贝贝媚眼一抛,长发一甩:“少拿人情压我。我可不吃那套。她怎样,我不管。我得先保证自己舒服。”
“现在怎么不舒服了?”
成辛一半玩笑,一半认真。跟苗贝贝共处两年,她早已无数次见证,苗贝贝的直觉,就是通常被广为传诵的女人的第六感。
只可惜,她第六感发达,本人却不以为豪。胡乱用“不舒服”、“不对劲”、“说不出为什么,就是不喜欢”敷衍了事地马虎表达。
远的不说,单说最近。
贝贝初见402的胖大婶,虽然胖大婶笑得很和蔼,语气很慈爱,贝贝仍旧坚持说她“感觉怪怪”的。连多余的解释都懒得给。
成辛还当苗贝贝负面思维发作。负面思维,阴谋论拥泵,也的确是苗贝贝的标签之一。
结果402的老太说,心宽体胖,那是假象。胖大婶儿其实是个执拗、固执、说一不二的耿直人物。
这些品质,换个词,也可以说成是心地单纯、为人有原则,可惜智商偏低,认识有限,相处下来,只能用“老顽固”形容。
402房东是个货真价实的老太,保姆胖大婶是个年轻的老顽固。两位老派人物,彼此看不惯,却牢牢捆绑在一起。大眼瞪小眼,一望一整天。
奇怪的组合。
成辛想,下回一定要去问问老太,既然不喜欢胖大婶,为什么不换一个保姆。
正跑神儿间,听见耳边苗贝贝开口。
“我也问自己,想来想去,原因不在我。
我下班回家,拿钥匙开门,里面寂静无声。我推开门,却迎面撞上一双眼。
你知道,我们的过道餐厅,在房子的最中央,光线最暗。室内没有开灯,六点半左右,已经昏暗。
可是那双眼睛,却反着光。
一双阴沉沉的、却反光发亮的眼睛。你想想,有多惊悚!我吓得全身寒毛都竖起来了!我心里知道她可能是谁,可那一刻我连确认的勇气都没有。
连门我都没迈进,赶紧拿出手机给你打电话。到现在,我还觉得有口气堵在胸口,吃晚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