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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肆陆柒章 疑窦生(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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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炳永抚去滴在绯袍袖上的檐水,斜目瞟看秦砚昭,道:”这抓痕不是王美儿弄的罢!“

他不是在探问,语气很肯定。

教坊司调教出来的乐娘,再被宠爱再放肆,也不敢在朝廷命官身上留下痕迹,更况这张脸面。

秦砚昭不承认,也不否用,只勾起唇角显出些许浪荡的模样。

徐炳永目光炯炯,接着道:”你抢的是哪户人家女子?我倒好奇,论风流婀娜可有胜过王美儿?“

秦砚昭摇摇头,神情显得有些嫌弃:”委实一般。“

”那你还抢?“徐炳永蹙眉不信,低声提点他:”你动用我的人,不是不可以,只现多故之秋,忌轻举妄动,引祸上身。且我还有紧要事需他们去做,是以你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

他虽说的不轻不重,却另有种威慑气势在,秦砚昭神情微凝,颌首应承下来。

徐炳永满意的笑了笑,人不风流枉少年,女人是秦砚昭的软肋,有软肋才能拿捏,才能为他所用。

他回首,沈泽棠远远落在后面,背着手,满面的云淡风清,难琢磨。

.......................

田姜窝在锦褥里直到翌日快黄昏时才起。

她趿鞋下榻,慢慢走至梳妆台前,腿间除淅沥湿淌,更有股子戳痛犹存。

李嬷嬷前日言行造次被她扇了耳光,那婆子受秦砚昭之命,把她查验时,籍此挟带私仇,举止十分粗暴。

她觉得自己被伤着了,火辣辣地感觉。

用牛角梳细划乌油油的长发,看着铜菱镜中的容颜,不由就想起沈二爷来,一定在四处搜寻她罢......可搜寻到她哪里是件易事呢!

京城这般大,跟棋盘格似的,坊巷排列,胡同纵横,无异于大海捞针。

脑里浮起沈二爷温和儒雅的面庞,心底酸酸楚楚的,就不能想,一想他就软弱的不行。

正这当儿,帘子簇簇拨动,顺音望去,进来个老嬷嬷,手里提个食盒子搁于桌面,揭开盖取着热腾腾的饭菜。

田姜起身挪移到桌边坐着,开口问她:“嬷嬷可知这宅院位在哪个胡同?”

那嬷嬷却是个聋的,只笑说:“这里是爷年前买下,三进的宅子,花了大价钱。”

“胡同叫甚麽名?”田姜不死心又追问。

那嬷嬷接着道:“原本就我孤零零守着宅子,现可好了,人多才能有人气。”

田姜知晓定是秦砚昭刻意安排,她便不在问,挟起块酱烧骨逼自己吃。

只有养足精神,有气力,方能细思量如何从这里逃出生天。

用过晚饭,她强撑着出房,在宅子里走个来回,直至雨势渐大,才复转来。

这里并不是偏僻之处,反而居在闹市口,一墙之隔外应是条商铺街道,有铁匠铺子,叮当锤打不停;有糟卤鸭鹅店,缕缕香味随风飘进,有货郎摇着拨浪鼓,边走边叫卖;更多的还是讨价还价声。

请来做亲的李嬷嬷及帮忙丫头,一早得了钱即利索离开,留着的仆从仅四五个,看门人是个彪形大汉,会拳脚功夫。

田姜满怀心事掀帘进房,愣了愣,秦砚昭不知何时来的,正坐在桌前吃着她的残羹冷炙。

她视他为无物,面无表情地坐上临窗大炕,过来个才留头的小丫鬟,怯生生奉上热茶。

田姜接过茶盏吃着,簌簌风雨扑打着窗棂,才是黄昏日暮,天色已阴黑成团。

秦砚昭用鸡汤泡软粳米饭,一口一口吃着,不时抬首去看田姜,见她安静地坐着,侧着脸望着窗外,长睫掩着眼里情绪,挺翘的鼻尖,朱红嘴儿,很乖顺温良的模样,性子却倔强不示弱。

瞧田姜苍白气弱的样子,又很疼惜,暗揣着明日勿要忘带燕窝,给她熬了补身骨;转而看她出神的态,又猜测她在想甚麽.......想沈泽棠吗?

才软的心肠瞬间冷硬起来,秦砚昭淡笑道:”今早上常朝时,可见到了你的夫君。“

田姜心一动,瞟过眼来看他,抿着唇问:”他.....可还好?“

”可还好?“秦砚昭话里带些嘲讽:”自然是好极,绯袍玉带戴冠,上朝进谏言事,无半毫丢妻着慌态,甚还有闲情逸致吟诗作赋,冯舜钰,你可选的好夫君。“

“不劳你费心。“田姜板着脸儿,随手拿本书册子翻看,不想再与他搭话。

秦砚昭却不肯放过:“你以为沈泽棠是甚麽好东西,旁人不知,我却通透,他如今招兵买马,拉党结派,怀叛乱异心,要辅佐那个藩王朱颐做皇帝哩。我与徐炳永结党,又受皇帝重用,入阁指日可待,岂容他毁掉我的大好前程而不做为?冯舜钰应知我的用心良苦,怎能眼睁睁看你因他牵连而丢掉性命。“

田姜又惊又怒,唇角泛起冷笑,厉声叱责:“秦尚书位高权重,深谙为官之道,更应该谨言慎行。此类捕风捉影的话,非但令人不足信,依吾朝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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