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说着,楚凡突然面色一沉,冷哼道:
“世家子弟,名门之后,了不起吗?有种,你就和某家赌上一赌!”
众仙师终于听到了声音,精神为之一振。
忖道,别看他们方才挺投机的,一言不合就翻脸了。肖尧克打了天台宗弟子,又向吴王孙挑战,难道想一鸣惊人,成就名声?
吴王孙心知肚明。
对方入龙潭虎穴而不惧,呆会儿闹出的事态绝不会小,想提前把自己摘出局。吴国不怕厉国,灵霄派更不怕天台宗。可自己沾上这档子破事后,光向师门解释就够喝一壶的了,在外逍遥的日子也不得不提前结束。
但他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楚凡除了存心把他摘出局,还另有一重心思。
假如混成熟人了,怎么好下手?杨奇那厮是个二皮脸,说翻就翻。楚神棍可做不到,只好趁没啥交情时,赶紧借题发挥。
“世家子弟,名门之后,确实没什么了不起。哈哈,只天材地宝多一些,功法高级一点。肖兄身无半分银,拿什么和我赌?”
吴王孙的表情依然平静,心道,本公子凑个趣,看你这厮能闹出什么花样。告诉了那么多隐秘,把指点之功两抵。真要赌起来,可不会手下留情。
啧啧,瞧瞧人家这风度!
众仙师暗暗点头。
再反观肖尧克,不由得瞪大了眼珠子。
楚凡放下杯子站起,大大咧咧道:
“肖某乃山野散修,穷得连裤腰带都没有一根……献丑了。”
言毕,解开了外袍。
现场一片哗然。
直娘贼,说献丑,原来真的是献丑呀……
只见那货左腰悬吊的一块青龙玉佩勉强像回事,右腰别一把银灿灿的烂俗小剑,挂坠一个锦缎小荷包。针脚歪七扭八,真心不敢恭维。上面绣的啥,尼玛,两只鸭子!
有的仙师咕哝,好像是鸳鸯。立刻招来一片嘘声,谁家鸳鸯长成那样?
这都不算啥。
奇在那货的左腰居然斜插一根棒槌。
大伙把眼睛揉了又揉,没看错,如假包换的一根半尺长乌亮棒槌。捶衣裳短了点,擀面刚刚好。
更奇的是,腰间额外扎了一根草绳子,还打了一个风骚的蝴蝶结。金黄金黄的稻草,清晰可辨。
顿时,沸反盈天。
这货,简直是仙师的耻辱!
有人叫道,老子没凝罡走江湖的时候,吃上顿没下顿,裤腰带还是有一根的……
肖尧克却不以为耻,骚包地团团抱拳,当众解开“裤腰带”。
羞得一帮仙子不敢看,伸出玉掌捂住眼睛,指间的缝隙却足以漏进一只苍蝇。
锦缎小荷包,出自玉海花仙子的手笔。她哪里刺过绣,连鸳鸯都没有见过。凭想象绣出来的,没弄成鹭鸶算不错了。
草绳不用说,当然就是“灵索”了。
楚凡见厉玲珑被抓后,走得急。在暗道把纳戒里的东西清空,却没时间把灵索、雷芯木、碧玉蝉、惰性珠放入了。
在吴王孙的面前不好释放灵晶,便用真气击穿灵索表面,比往日多费了数十倍工夫。
待他磨磨蹭蹭解开灵索,用手捋直,轻轻一推。索端的小孔急遽喷射出灵气,旋转如同风轮,飞向吴王孙。
精纯的灵气向四方散逸,仙师们如恶狗嗅到骨头香,纷纷前涌。昆仑奴抬起头冷冷扫一眼,他们又不动了。
灵气四溢,并未打动吴王孙,抬手一抓便将“绳棍”握在掌心。
然而,下一个场面令众人糊涂了。
吴王孙面孔一僵,竟由单手执棍改为双手奉着,盘坐改为了恭恭敬敬跪立。表情肃穆,又开始传音入密。
“肖兄,请据实以告。你的传承是否出自隐修,前辈里是否出过惊天动地大宗师?”
“啊……是。”
“这根草绳上附着一层稀薄却凝练至极的神念,必是前辈传下的重要信物,你是否有权处置?否则,吴某不敢接受此物为赌注。即使侥幸赢下了,若你的师兄弟上门讨要,于情于理我都要归还。”
“啊……没有师兄弟了。东西是我的,随便我怎么弄。”
楚神棍在紫府里与癫道人的残留神念混久了,根本没觉得多么了不起。此刻才意识到,天下第一人果然是天下第一人,光一丝残念就令罗浮岛的一干雷劫修士不敢造次,连惊才绝艳的吴王孙也肃然起敬。
隐修门派没落,往往传到最后没人了。吴王孙以为对方是最后一个传入,心里痛骂。狗狗个熊,外界骂老子是败家子。都过来瞅一瞅,真正的败家子长啥样,连祖宗的牌位都敢拿出来当赌注。
他用大拇指按住绳棍末端的喷口,释放真气封闭,往前一推,那棍又平平飞回。
楚凡接住,坐下后随手搁在膝前地毯上。
吴王孙继续传音入密。
“这件宝物,必在灵气浓郁的环节浸润了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