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梦的几任国师都是散修,历史上也没有出过渡劫大修士,所以没有留下传承。 但千年积淀,非同小可,总会流传下一些有价值东西。 另外一本阵法书籍就非常详尽厚重,明显是高级货。 楚凡浏览后,兴致缺缺。 布阵只是一种技能,对个人修行没有多大帮助。 况且布阵太繁琐,需要各种材料,需要借助法器,需要时间打磨。没有法器的阵师就像缺乏菜刀调料食材的厨子,啥也干不了。 不过,阵师还是很厉害的。 一阵在手,便能够输出超越本身境界百倍、千倍的力量,令楚凡想起了前生的武器系统,那些复杂符文非常像电路图。 阵师往往是半个器师。 一件法器就像一个小型阵法,而一个大阵往往要用到很多件法器。 柳若菲一口气拿出了七十几件法器供楚凡研究,可惜只有一半堪用。剩下一小半威力偏弱,还有一小半残旧破损。 而这些,是云梦王宫几百年来的收藏了。 一块缺了角的旧木片,正面刻斑驳四个字“天皇号令”,两侧刻“敢有不服,寸斩分形”。楚凡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一不小心用力过猛,竟然把它捏碎了。 铜印,牛角、木鱼、桃木剑……不一而足,靠谱一点的是青铜剑、菜刀、铁锏,均锈蚀不堪,恐怕一磕碰就会碎裂。 嗯,菜刀其实不是菜刀,叫作法剑,后来才知道。 一枚品相稍微好点的黑不溜秋铜铃叫“三清铃”,摇晃之后能够令众宫女眩晕,对楚凡却毫无影响。 云梦还是太小,太穷了。 他这才明白,柳丫头送给自己的那件青龙玉佩可能是镇宫之宝。 当然,好东西还是有的。 柳若菲握住一枚桃核,默运法力,手一挥。 光亮一闪,坪地上出现了一条乌篷小船,船舱用竹叶覆盖,开着小窗。 船头坐了三个人,两位儒士坐在一起看画卷,一个大和尚敞开胸襟抬头仰望,右臂支撑在栏杆上,左臂悬挂念珠。 船尾横放两支船桨,左右两边各有一个船夫。一个扳着脚趾作呼叫状,一个拿着蒲葵扇,侧耳倾听炉上茶壶里的水烧开了没有。 他们看似要动,却又没动。 楚凡吓一大跳,仔细看了又看,又登上船摸了又摸。 啧啧,这雕功,简直神了! 物质和能量是一枚硬币的正反面,可以相互转化,他对于桃核变成了小船并不感觉稀奇。 绕近船舱关闭窗子,见窗页上刻着字迹,涂抹石青色颜料。左边是“山高月小,水落石出”,右边是“清风徐来,水波不兴。” 重新回到船头,楚凡兴致勃勃摩挲着和尚光溜溜的脑袋瓜,笑问。 “这东西,有什么用?” 柳若菲脚下一飘也登上船,回答道: “云梦乃天下大泽,河流湖泊无数。一舟在手,随处可渡。这件法宝曾经受损,几百年来无人修复。魏师说里面的符纹堵住了,强行灌入法力疏通,会把整件法器爆裂。法器运转不畅,加上若菲的功力又太弱,难以发挥更大作用。” “哦,这样的话,就只能把它当成一艘备用的小船了,需要自己划桨才能动?” “嗯,是的。” “让我试一试,看能不能修好它,怎么样?” 楚大神棍来兴趣了,跃跃欲试。 “随你怎么弄,弄坏了没关系……反正它也没啥大用。” 柳若菲点点头,仰面期待地看着。 她不是真的相信,而是选择了相信。这件东西连魏师都没办法修复,即使楚凡是谪仙人,法力还没有恢复,连白无常都打不过。 楚凡明白她那点小心思,微微一笑,天目开启。 眼前毫纤毕现,甲板舱壁竹蓬栏杆表面显露出精细微小图案,船体内部浮现出繁复线路,彼此相连沟通,中间有晶亮的东西缓缓流动。 但是,两个关键地方淤塞了。 柳若菲看不到内部结构,也打通不了淤塞。 魏风虽然能够打通淤塞,却看不到内部结构。而且他是用法力硬灌,一不小心就会把整个系统撑爆。 对楚凡而言,却可以控制一缕极细灵晶灼烧过去,易如反掌。 他仔细想了想后,理清楚头绪。把手掌从和尚的头顶移开,两指按在雕像瞳孔。 三息之后,收回手指。 亮光忽闪,好像大幕拉开,顿时热闹起来。 中年书生悠然长叹:“春归何处,寂寞无行路。若有人知春去处,唤取归来同住……” 大胡子豁达地朗吟:“浩浩乎如凭虚御风,而不知其所止;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 和尚则没心没肺地哈哈大笑:“……怎知金山无量相,大千世界一禅床……” 舟尾也传出嘻嘻呵呵的笑声,“阿块块,阿块块……”,夹杂着“哗哗”水开及蒸汽掀动壶盖的叮当之声。 两名船夫俯身操起船桨,炉里窜出火苗,壶中呼呼直冒白气。 和尚则开始转动脖子,眼眸中的红光越来越盛。 两名书生开始移动画卷,画轴的末端越来越明亮,隐约有光芒透出。 凌厉的气息开始酝酿…… 但这些景象只存在了数息时间,又戛然而止,仿佛一场幻觉。 楚凡与柳若菲落在了实地。 脚下,一枚小巧的桃核滴溜溜旋转。 站立坪地边沿的宫女们用手捂住嘴巴,眼睛里闪烁小星星。显然,她们并不是第一次见到核舟,却是第一次见到舟上的人“活了”。 楚凡捡起核舟送入柳若菲手中,微笑道: “已经修好了,你知道怎么使用吗?” 几百年的大难题,就这么轻松解决了? 柳若菲喜形于色蹦起来,像个小孩子。也不管什么公主威仪,男女授受不亲了,一把紧紧抓住了他的胳膊,好奇地连连追问: “清风舟有口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