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县尊大人,已经查明,城内这些天似乎有人在推波助澜,一切的源头指向东山白娘娘庙。”
一脸虬髯的县衙捕头云四海此时半点没有在外面的凶神恶煞,乖得像个猫崽一般禀报道。
他的眼神之中有着崇拜,有着畏惧,并不只是下属见到上司的正常态度。
就如普通人见着老虎一般。
如果细心看的话,还能看到他裸露在外的手背之上的汗毛都倒竖起来。
李淳坐在床边椅上,只是愣愣的望着床上熟睡过去的侄儿,声音淡漠的道:“那还等什么?子兴一直以来都在带兵清扫邪祀,他虽然病了,有些事该做还是得做。”
“是,属下立即带人去往东山。”云四海连声应诺:“定然把那白龙庙夷为平地,只不过,城内张员外以及那些被蛊惑的百姓,是否也要一体擒拿?”
“蠢货,你抓那百姓做甚?他们也只因无法可想,想求得一个安慰而已。大多数人只是被人迷惑。只要去了邪祀根苗,事情就迎刃而解。”
李淳终于回过头来,冷冷看着云四海,就像看一个白痴。
自己如今就快要卸任县令,去往凌波府继任知府,若是传出了苛刻狠辣的酷吏名声,岂不是大大不妙。
若是一切都准备停当,可以立即起兵,那倒也没什么,现如今不是时机未到嘛。
家族百年隐忍,终于有着一片立身之基,又恰逢朝堂乱象,正是用事之时,切不能为了一点小小麻烦就乱了分寸。
“大人英明,属下明白了。”
云四海退出房间,悄悄的抹了一把汗,出得李同归府宅,召集三十余捕快,急急喝道:“披甲、执兵,与我同去东山。不要忘了准备狗血、火油等物,这次要把那白龙庙烧成白地。”
“是。”众捕快答应得爽快,做起事来却是磨磨蹭蹭的,并不太积极。
实在是这些天城内发生的一些事情,让他们心有余悸。
这可是跟神灵作对。
自己没有县尉和捕头这等本事,面对那些神神怪怪的东西,完全没有什么抵抗能力。
“快点,都不想干了吗?都是泥雕木塑,你们怕个鸟蛋。”云四海见着一个捕快躲躲闪闪,抽出马鞭就是一鞭抽了过去,抽得那人满地打滚,兀自不解气道:“若是县尊大人怪罪下来,大家都没好果子吃。陈三元呢?怎么不见他人?”
“陈副捕头听说病了有好些天,如今已是口能言,足不能行,身上还长满了脓疮……”
一个捕快面色惊悸的回答道:“很可能是撞了邪。”
“这样啊,那就不理他了,反正没什么本事的家伙,只不过仗着张家的财势。如今张家焦头烂额,他的副捕头一职,想必也做到头了,走!”
云四海上马扬鞭,带着数十捕快,直奔东山而去。
当日李同归伐山破庙,也不是没有一些小神小怪负隅顽抗。
结果呢,在县尉大人引天星入体,鼓动血煞之气的攻击之下,那些小神基本上不堪一击。
云四海自问没有李同归的本事,他离着先天武宗还差得有些远,但也是一等一的武道高手,手下不知擒杀过多少江洋大盗……
一般邪祟他还真的半点不惧。
因为,他知道自己的所行所为,依朝廷法令,其实就代表着人道气数,有龙气附身。
天生就能镇压妖邪神灵。
至于带上黑狗血等肮脏物什,那也只是以防万一。
……
云四海离开之后,李府又重新恢复了寂静。
县尊李淳伸手搭在李同归的额头上,身上衣袍发丝无风自扬,一条赤色蛟龙身影若隐若现的绕身急旋,庞然大力向着床上晕迷的李同归五脏冲击。
血光漫延,一点一点向着下肢推动,直到小腹会阴之处,这股力量就如遇上一座厚厚堤坝……
任凭血光冲击,再也不能寸进。
李淳叹了一口气,默然收回手掌,看着手掌心沾染上的雪白霜花,眼中不由自主的就闪过一丝阴森光芒。
“好毒辣的手段,把山神神力炼入太阴寒气之中,再打入脾肾内部,生生不息,很难解决。我这血龙煞气擅长攻坚破强,对治伤疗毒却是不太擅长,更不能强来。这事还得求到青云道的头上去。”
想到青云道,李淳嘴角闪过一丝阴郁……
他轻轻的把被子给李同归盖上,小声说道:“子兴我儿,这个仇为父一定会帮你报了。等过了这一阵,就把亭山妖众还有那下河村村民全都斩杀,为你出气。你要好好养伤,不要难过。”
说完,站了一会,李淳就出了屋子,沉声道:“广深道长还未出关吗?”
“未曾出关,听人说,这些天广深道长派人四处搜罗炎性药物,并且连发了三封剑书出去,不知是不是往师门求援?”
一个黑衣人影悄无声息的冒将出来,低头躬腰的回答道。
“嗯,到珍藏室取三朵炎阳花送过去,就说本县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