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一个牙印,赫然出现在他的左腿外侧。过了这么多年,那牙印依旧清晰可见,足以想象那下口之人当时用了多大的力道。
“刘仵作。”严帧名冲着那跟进来的灰衣男子开口道。
灰衣男子名刘顺,是大理寺最厉害的仵作。严帧名一点他的名字,他便已经会意,走到了朱鹮的身侧,蹲了下去。
“你做什么?”朱鹮当即闪了开来。
“验伤。”刘顺淡淡道,许是和死人打交道打惯了,他身上自然带着一股气森冷之气。
闻言,朱鹮心脏剧烈跳动了起来,他听说过,有些厉害的仵作,不仅能验出人身上的伤口是由什么利器造成,什么时候造成,还能验出这下手之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是高是矮是胖是瘦。
若是眼前这人也有这本事,那他的谎话岂不是就要被戳穿?
“怎么还不验伤?”就在这时,严帧名的声音再度响起。
“我这,我——”朱鹮说不出话来,但那动作却是明摆着不愿。
从旁监听的四人全都觉察出异样来,尤其是李康荣,他对朱鹮再清楚不过,他这般模样,定是这牙印大有问题。
当下,他便开口道:“严大人,这有些不妥吧?”
“哦?不知有何不妥,还请李大人指教。”严帧名道,这个老东西,他倒是要看看他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朱鹮虽然涉案,但他毕竟还是堂堂的朝廷二品大员,而仵作,不过是由贱民担任的贱职。堂堂二品大员的身体又岂能由这等下贱之人查验?”李康荣道。
他这话一出,大堂之上的气氛瞬间凝滞了起来。
四周官役们的脸上全都露出怒意来,这刘仵作是他们的同僚,李康荣这般说他们的同僚,岂不是连带着也在说他们?
“李大人,你这话可就不对了!”还是窦存良开了口,“查伤验伤,乃仵作的本职。当年秦阳王死于非命,陛下都命仵作替王爷查验尸体。难道在李大人的眼里,朱鹮还比身为皇亲的秦阳王还要尊贵么?”
“你——”李康荣无言以对,他能说什么?他毫不怀疑,他若是再说一句,窦存良一定会给他扣一个“大逆不道”的帽子,到时候,恐怕连他自己也要被拖下水。
严帧名冷冷看着这一幕,见李康荣蔫了下去,便再次开口:“刘仵作,验伤!”
“是!”刘顺上前,这一次,还不待严帧名吩咐,就有两名官役上前,将朱鹮紧紧抓住。
刘顺俯身,仔细查验伤口,不久后,他起身,道:“回大人,经小人查验,此牙印并非孩童所致,应是成人所为。”
“你确定?”严帧名再次问道。
“小人确定。”刘顺道。
“如此——”严帧名看向朱鹮,“你还有何话说?”
“我,这,我,罢了,我就实话说了吧!”朱鹮一咬牙,“这牙印,其实是当年我夫人咬的,实属我夫妻二人的闺房之乐。我方才之所以说谎,就是觉得此等事情,实在不好拿出来说,所以还请严大人见谅!”
呃……
他这话一出口,严帧名有些傻了,窦存良、袁成浩、马奎以及在场的其他人,也都傻了。唯有李康荣,一张老脸通红,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