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猛和唐婉进门时，一个男歌手正在舞台上唱歌。 男歌手留着半短不长的头发，坐在舞台正中的一把椅子上，面前立着麦克风。 这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青年男子，留着半短不长的头发，身上穿着一身休闲装，脚上穿着一双黑白相间的大尖头皮鞋，翘着二郎腿，怀里抱着一把木吉他，人长得很有气质，看上去风度翩翩的。 男歌手演唱的是一首经典民谣《南山南》。 声音委婉动听：“你在南方的艳阳里大雪纷飞，我在北方的寒夜里四季如春，如果天黑之前来得及，我要忘了你的眼睛，穷极一生做不完一场梦……” 歌声舒缓低沉，很适合酒吧里的环境，在歌曲的间奏里，歌手还即兴吹了一小段口琴。 客人们有的坐在吧台边，有的坐在卡座里，有的坐在散座里，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一边品味酒水一边低声聊天，偶尔会响起几声不算高的笑声。 大家都在各忙各的，歌手唱自己的歌吹自己的口琴，客人们喝自己的酒聊自己的天，互不干涉，谁也不影响谁。 秦猛和唐婉来到吧台前，秦猛要了一杯伏特加，唐婉要了一杯果味鸡尾酒。 为了能就近欣赏歌手表演，两人在舞台下方找了一张桌子坐下。 秦猛背对着舞台，唐婉面朝舞台。 一开始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一边欣赏音乐一边品味酒水。 看到唐婉在看自己，台上正在唱歌的男歌手朝唐婉微笑着点了点头。 这是清吧里常见的打招呼方式，不管双方是否认识，彼此都会以礼相待。 出于礼貌，唐婉也微笑着向男歌手点了点头。 歌手继续唱道：“南山南，北秋悲，南山有谷堆；南风喃，北海北，北海有墓碑……” 歌手演唱完毕，站起身朝着客人们微微鞠了个躬，便径直走下了舞台。 路过唐婉身边时，男歌手再次礼貌地向唐婉微笑了一下，俨然就是一个充满成熟男人魅力的绅士。 秦猛发现，除了几个一直在听歌的客人轻轻鼓了几下掌，大部分客人都没有鼓掌。 秦猛在国外虽然也光顾过一些纯粹的小酒吧，但还是第一次光顾国内的这种蓝调酒吧。 他问唐婉道：“唐婉，歌手唱完了，为什么鼓掌的人这么少？” 唐婉道：“你真是个土老帽，这里是清吧，不是劲歌热舞的夜店，要的就是这个气氛，你愿意鼓掌就鼓几下，不愿意鼓掌也不算失礼，歌手也不会放在心上。要都是向你们听摇滚乐一样大喊大叫，这里就不叫清吧了。” “这些歌手都是酒吧请来驻唱的吗？” “很少，一般除了主题日的时候，酒吧才会邀约一些歌手来献唱，平时上台唱歌的大部分都是业余歌手，也有蓝调民谣发烧友，甚至客人也可以即兴演唱。” “谁都可以上台唱歌吗？” “如果是不熟悉的普通客人的话，最好先和酒吧服务员打声招呼，一般台上没人唱歌时都可以上台演唱。不过最好不要像在练歌房里一样瞎唱一气，最好唱一些符合你来的这家酒吧氛围的歌曲。比如这家酒吧，来这里消费的大多是一些或多或少带点文艺范喜欢安静很绅士很淑女的客人，你要上台唱摇滚玩说唱，影响了大家的心情，一准被人给轰下去。” 秦猛有些不解：“文艺范怎么了，文艺范就不听嗨歌了？那些留长发玩摇滚乐的，不也自称文艺青年吗？就拿我来说吧，我就是既喜欢米国蓝调也喜欢摇滚乐。” 唐婉道：“你这是抬杠，我不否认有人既喜欢摇滚乐也喜欢民谣，但你别忘了这可是一家蓝调民谣酒吧，而且不同的时间段人的心境也会不同，来这里的客人大部分都是为了享受安详静谧氛围的。不信你上台吼两嗓子，你看看大家用什么眼光看你。” 秦猛问唐婉道：“你和这家酒吧熟吗？” 唐婉道：“谈不上熟，来过几次，不过和服务员、酒保也算认识。” “那你去和他们说说，我也想上台唱首歌。” “你还会唱歌？” “我连作诗都会，还能不会唱歌？” “就你作的那首歪诗，也叫诗？” “你别看是歪诗，可要是即兴创作的话，我估计李白和杜甫来了都不一定行。” 唐婉低头用吸管喝了一口酒：“你就吹吧。” 继而又问道：“你唱歌好听吗？” 秦猛道：“不太专业，不过还算有点音乐天赋。” 唐婉一副嗤之以鼻的样子：“可别像你作诗一样，最后让我和你一起下不来台。你脸皮厚，唱完就跑了，可我以后还想来这家酒吧坐坐呢！” 秦猛道：“你可别小看我，我中学是在外省的一个小县城上的，那里到处都是大山。那时候因为闲着无聊，就和一个从大城市去大山里支教的音乐老师学过一段时间乐器，虽然只是学了个一知半解，但也算是个音乐发烧友。” 唐婉好像很感兴趣：“你的那个音乐老师是男的女的？” 秦猛道：“女的，而且很年轻，比我也大不了几岁。” “她长得漂亮吗？” “没你漂亮。” “真的假的？” “真的，你想想，一个去大山里支教的女老师能漂亮到哪去？而且在那种地方，女孩子也不能穿漂亮衣服，学校的院子里连水泥路和人造草皮都没有，刮风的时候一身土，下雨的时候一身泥，再漂亮的女孩子到了那种地方也变成灰姑娘了。不过，我那个女老师长得还算可以，那些从大山里走出来的男孩子都把她当成了心中的女神。” “那你呢？” “我？我怎么了？” “你一个正值青春期的男孩子，整天跟着一个年轻女老师学音乐，心里就没躁动过？” 秦猛道：“还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