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雷从天上落下,在耳边巨响,雨下的更大了。
许末途歪着脖子,耷拉着脑袋,沿着酒吧下的屋檐离开,手扫过那银色走廊上未干的水,滴滴答答像帘幕一样落下。
凌雪这时候站在门口,还有苏珊,还有那些正在扫梅花瓣吧台的女服务员。
凌雪想喊他一声,可他走的头也不回,然后接着直接窜入了那辆劳斯莱斯幻影,随后引擎发动,尾灯一闪,轰鸣声高昂,那辆车如离弦之箭飞也似的逃离了这里。
车里的暖气空调吹干了许末途湿透透的头发,他想,他走的真像是丧家之犬,招呼都没好好打,可他确实不快乐,很不快乐。
水珠飞溅在车前面,车窗上全是水滴,这时候已经不知道几点了,但大概是晚上,因为天黑了,劳斯莱斯幻影前面高亮的车灯亮起来,两个雨刷器刷着怎么刷也刷不完的车前窗,许末途点了首歌放,
是连诗雅唱的,‘好好过’。
歌词一句一句,
大概讲的是,有个男人给你冲牛奶给你取暖,但有一天他走了,就走了呗,
不要为他哭,不要为他失眠,
因为那样,你会有黑眼圈会有满脸的眼泪,
会有善良的好朋友担心你,怕你想不开再三给你打电话,却又害怕烦到你让你讨厌。
其实爱情就是这样,年龄太小,受伤也是无可厚非,只是和平分手了,不是被甩了,也不必怎么样,以后还能做朋友不是,
你还要生活,人生那么长,那里就一段爱情就此生不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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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末途,想这首歌说的大概就是他自己,大家都还年轻不是,再说了,徐颖艺还有事业,他还有她姐,大家也不至于会怎么样,
生活忙碌的她连哭都没时间,生活幸福的他很快就会忘记她,
呵呵,许末途对着后视镜咧出一个笑容。
有那么半秒,他觉得自己笑的真像个衰仔,他仔细看自己,天气这么冷,连条围巾都没人给他盘上,以前在家里,孙秘书都会把他打扮的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从领带到扣子一个个系好,帅的自己都认不出来,
可是现在,估计下了车,都没人给他撑伞吧,
后车厢上有一把burberry的雨伞,是徐以沫的,但是她走了,伞却好死不死的留下来。
所谓睹物思情,便是这么一回事吧。
空调冷风吹着,加热的座椅烘干着许末途的西装,被堵在六环路的劳斯莱斯幻影,大排量双锅轮低沉的轰鸣着。
随后前面的交通事故处理完了,
劳斯莱斯幻影像是一只豹子一样,大刀阔斧的切开雨幕,开回燕京那个家。
下了六环路后,便是一段高架桥,但这时候高架桥车却空荡荡的,
高架桥那边是锦官城,有价无市的别墅区,整个十万平方的地方,不超过六户人家,算成居民楼,这里可以住几百人,最高层的楼可以建三十楼,算成办公楼,这里可以提供一百五十多个白领工作,算成百货商场可以容纳两万人,算成电影院还是酒店,可以供两千人看电影和睡觉。
但这里,只住了不到六户人家,一户叫许末途,十万平方拿了六万平方,做别墅,停机坪,泳池,大海滩。
一户就是叶秋熙了,八千平方,另外还有三户,最近中秋国庆,有的去团圆,有的黄金周出国旅游,另外空出八千平方,闲置未出售。
平均一个人占地面积八千平方,要是华国十六亿人,都这么大的面积,那么至少得十亿人出去喂鱼才能腾出这么大的地方。
别墅里很空旷,叶秋熙也没回家,估计还在花店,或者等雨停。
天空漆黑如墨,电闪雷鸣,白茫茫的雨滴落在门口那片玫瑰花上,玫瑰花是徐以沫和孙秘书一起种的,一人种红玫瑰,一人种粉玫瑰,
不过在能见度这么低的天,下雨下的模糊一片,也看不清那个是红玫瑰那个是粉玫瑰,
就跟蜂蜜是甜的,女孩的嘴唇也是甜的。
许末途记得自己一星期没回来了,坐飞机来回就两天,还住了三天两夜,哦,那应该是五天,门口全是积水,就连楼梯的台阶上,还有那些小道上的路灯也是,
雨打下来,把灰都擦了一遍。小草小树苗从地面上窜起来,绿油油一片,就像是一床毛绒被子一样。
许末途刷了指纹,推开门进去,门自动合上,
斜着眼看了看,还是那个家,蒸汽房还有健身房的跑步机,还是那副没动过的样子,
除了,
沙发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躺了个女孩,那精致的妆容,足以把任何人迷的神魂颠倒。
我次奥,这什么鬼,我进错别人家了,还是什么?
你能想象吗,你丫的就去巴厘岛玩了几天,回到家客厅沙发里多了个美少女。
许末途吓了一跳,但毕竟是二十一世纪的宅男,他很快,也非常乐意的接受了,最近他看了部二次元动漫,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