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蕾思看着安子期,望进了那双眼眸之中,却又仿若置身于一片虚无之中,透过那片虚无,她寻找,寻找到那抹红色的身影…… 唇角一勾,摇了摇头,“从未恨过,一点也没有。” 她想,她的回答应该是对的,安景澜想必也从未恨过。 杜蕾思**的站了起来,浑身已经湿了一片。 “我生下了辛末吴荣……” 一句话,像是一记闷雷,炸在了杜蕾思的头顶之上,将她站起来的身子又是击打的一个颤抖,辛末吴荣……的……父亲……? 杜蕾思的瞳孔骤然紧缩,那被她炸掉了一只眼睛的……辛末吴荣? 想要张口,却不知道说什么,最后只是淡淡的垂了眸子,口中语气轻微的道了一声,“舅舅切莫在深渊之中越行越远。” 安子期闻此,张开手臂,竟然抱住了杜蕾思,将她的头按压在自己的心脏之处,就好像拥抱那些美好的过往,整个身子,随之都是颤抖着的。 “我差点让景澜恨死了我。” 杜蕾思伸出手,环抱住男人的腰,“他不会在意。”因为他知道,我的心里只有他。 “如若可以,请把我葬在安家。”下辈子,他还要和姐姐哥哥,爹爹娘亲在一起。 杜蕾思眼神悲切,贝齿咬着下唇,最后点了点头。 安子期松开了手,同样也松开了杜蕾思的身子,她就这样离自己远去了,不过这一刻,安子期却是满眼的释然。 杜蕾思看着面前的男子,淡如水的笑容,那眼中一片薄云淼淼,杜蕾思这一刻才算是真正的看到了很多年年那个心比天高,洒脱飒爽的安家小儿子,此刻的微微一笑,连那夜空的月,湖中的水波,都黯然失色。 杜蕾思轻轻地吐了一口气出来,眼角有些酸胀行,抬起手,抚摸了上去,赫然有丝温热的晶莹黏在了手指肚之上…… 安子期淡淡的笑着,只是一眼,饱含深情,却是胜过千言万语,转过头,没有任何的流连,就这般金色的身影,最终隐没在了那黑暗里面。 杜蕾思就这样站在原地,一身的淋漓,夜风袭来,她浑身本能的一个颤抖,那是对于寒冷的本能反应,就差打喷嚏了,因为此刻牙齿都在打着颤抖。 就在杜蕾思想要离开的时候,那不远处的树枝之上竟然有人跳了下来,凌厉的风划过周身,一抹人影就这样出现在了杜蕾思的眼前,抬起手,就要狠狠的给她一个耳光。 杜蕾思虽然刚刚下了冷水湖,此刻头有些晕晕的,可是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危险,她还是有着应变能力的,一抬手,就捉住了那向她袭来的魔爪,眉头紧紧的皱着。 “你下流!”看着自己的手被制止了,动作没能够继续下去,唐栖便是想着要挣脱钳制,可是心里面的愤恨不平还是难以发散,便是嘴上开始下了功夫。 杜蕾思偏着头,斜着眸子看着来人,这人不正是那唐家的公子,“你腰上的伤好了?” 唐栖闻此,怒不可抑,气的浑身发抖,“你……你别转移话题……” 杜蕾思眸子里面闪过一抹亮光,手下的力道不减,紧紧地攥着这个人的手腕,口中银牙紧咬,她倒是要看看了,他唐栖究竟还要装到什么时候,“我告诉你,别对张勤才动歪心思。” “呵!”唐栖闻此,看着自己被杜蕾思紧紧地钳制住的手腕,抿了唇,眼眸却是毫不示弱,隐隐的散发着琥珀色的光芒,“杜小姐倒是说说,什么算是歪心思?” 杜蕾思松开了手,甩了一下,“最好识相点,否则我不介意毁了绝情山庄。” 那个地方,她早就看着碍眼了,当初如若不是红烛为了她离开了绝情山庄,而为了避嫌,绝情山庄就将他赶了出来,后来搬进了普通院子,那么红烛是不是也不会离开她了…… 绝情山庄啊,温酒他可是绝情山庄的庄主。 “你……”竟然敢威胁他? “识时务者为俊杰。”她既然能带兵去嘉陵关攻打北漠,初生牛犊不怕虎。 那么也当然能够只身前往江湖,将他的绝情山庄踏为平地,不是不可能的…… 温酒眸子闪过精光,“我绝对不会伤害红烛。” 杜蕾思抬了眸子,听闻了那个名字,看着面前的人,杜蕾思怎么会不知道温酒说的话是真的,如若不是温酒这般的感情,她怎么会将绝情山庄的嫌疑洗刷掉了去。 “红烛是我的,现在我说张勤才。”红烛的所有权是她的,以前是,现在也是,未来也是,“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 眸子里面绽放狠厉,是我的,和你无关,谁也夺不走。 “那你刚刚……”还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刚在做什么,那么亲密。 杜蕾思转过头,看着湖面想着什么。 温酒或者说是唐栖见着她不说话了,便是手都攥成了拳头,想着那院子里面的衣冠冢,心下钝疼,自古只闻新人笑,哪里见得旧人哭,更是替红烛不值得。 “你……你真是无耻!”他觉得自己真的是看走了眼睛,“你竟然连你夫郎的舅舅也不放过。”红烛死了以后,她娶亲了不说,竟然还对着安景澜的舅舅那般的样子,虽然那容貌也会让他响起了红烛,可是却不至于迷惑住。 杜蕾思快速的转过头,双眸看着唐栖,嘴唇颤抖了一下,却是抬起手,拨开了唐栖,迈着步子,向前走着,“没错,我下流,我无耻,我没有道德,我无视人伦,可是那又能怎么样呢?”说到此处,杜蕾思止住了脚步,微微的侧头,斜睨了一眼温酒,“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就仗着自己喜欢红烛?断袖之风真的是助长了你的气魄。”如若说出去,绝情山庄还如何立足于江湖之上。 见着温酒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