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蕾思闻此,只觉得耳边犹如一声炸雷响起,双目圆瞪,嘴巴大大的张开,满脑子只余下那一句‘以天下为聘’。 好狂妄的语气。 四目相对,男子的唇角高高地扬起,满是自信,张扬,双眸中一刹那之间,仿若那宇宙翻转,画面万千,纷飞而过,化成一幅幅绵延的画卷,又突然仿若变成了那天崩地裂,海枯石烂,变化万千。 那幽蓝此刻幻化成一只蓝色的精灵,仿若用尽力破土而出的新生嫩芽,又仿若是蜻蜓点水之后湖面上留下的一圈圈涟漪…… 无数的时空变换,无数的众说纷纭,无数的过往错乱,再入了红尘,又是历经了劫难,上穷碧落又下了黄泉走上一遭。 最后都幻化成一线牵挂…… 那么的真实,那么的震撼人心,伸出手,想要捉住那最后的凝结。 就在这个时候,电光火石之间,一道力量快速地冲了过来,仿若是那惊天的巨雷一般,在蔚蓝的天空之上,突然闪下一阵刺目的光芒,耳边炸响。 那蔚蓝,那牵挂,瞬间消失,杜蕾思恍然,只看到自己伸出的手,停顿在半空中。 “哥哥!” “玉掌柜!” “安将军!” 三声惊呼在耳边响起,杜蕾思才回过神来,刚刚的景象给了她太多的震惊,都是那句张扬的话语带来的内心晃动。 顺着声音看过去,瞬间大惊失色。 只见那目光触及的地方,一湖蓝一大红身影交叠在了一起,悬在半空之中,两个人墨发飞扬,大红衣衫男子的手狠狠的钳制住了湖蓝色的身影,将那后者死命的按在了树干之上。 安景澜内心的愤怒透过面具奔涌而来,那滔天的怒火周身都能感受得到,院子里面的三个人仰头,满面焦急。 杜蕾思坐在墙头之上,也是大惊失色。 “安景澜!”大吼一声。 可是那大红衣衫的人却状似充耳未闻,只是手指间的力道更加重了那骨节都泛起了白色,双眸中燃烧起熊熊的烈火,那是他的女人,口中银牙紧咬,想要生生的将手下的人扒皮抽筋,战场上的血浴,都不如此刻那般愤怒,“你到底是谁?” 被按在树干上的玉尧殇,面色有些惨白,可是唇角依旧挂着那上扬的笑容,眼中的蓝光已然消失,墨发散落,数值上面的积雪由于刚刚安景澜冲过来的力量之大,将他按在了树干之上,所带来的晃动,使得积雪落了他满头,乌黑变成银白,眼中没有丝毫恐惧,有的只是执意与不羁,眼底的邪魅让人看不清这人此刻的真实情绪。 “我是谁……安将军……都不会放过我……” 不是吗? 安景澜手下一颤抖,薄唇紧抿,面具之下的面孔已经黑成了一片,眼球之中的有血丝爬了上来,“罄族的是我所为,于她无关。” “将军……在说什么……”玉尧殇眸底的笑意更甚,说出的话却是滴水不漏,此刻频临死亡的窒息又算得了什么?当初的地狱业火才是最最难熬,然后他都挺过来了。 “红烛已死!”满眼的狠厉,安景澜手下的动作丝毫不减轻,手下的那人就毫无反抗的被他压在树干之上,像是束手就擒,毫无反抗能力,可是只有离得近的安景澜能够看得清楚。 这个人,浑身透露着桀骜不驯,狂傲不羁。 那人脸上的笑容收了回去,那嘴唇因为呼吸困难而变成了紫色,眼底的不屈却依旧浓烈。 安景澜另一只手扬了起来,罄族,到底想要干什么? 他已经让红烛消失,也没有让杜蕾思知道红烛就是他本人,而当年血洗罄族的事情,他也认账,一人做事一人当! 罄族,还想要什么? 就在安景澜手中的一掌想要拍下来的时候,底下的六皇子大喊,“安景澜,你竟敢刺杀皇族。” 一语出,掌风停留,落在了玉尧殇脸上几寸之处,安景澜又扭头看了一眼玉尧殇脸上的得意。 这一愣神的功夫,已经被来人袭击,六皇子的暗卫凭空而来,那是六皇子刚刚话语给出的指令。 安景澜被突然袭击,腹背受敌,头上鶴冠在袖子中安然的躺着,那飞扬的墨发散落在银白面具之上,眼中漠然一片。 而与此同时,“咳咳咳”咳嗽声传来,暗卫已经将玉掌柜带了下来,此刻六皇子张开双目,呈现保护的姿态,玉掌柜被护在身后,咳弯了腰,那湖蓝色的身影不住的颤抖。 杜蕾思不知何时也到了这边,正巧玉尧殇倒了下去,她一伸手,顺势接住了那身子,而一旁的媚儿见此,也上去帮忙。 “六皇子,哥哥他不是故意的。”小声的对着六皇子说,脸上带着歉然,小小的姑娘,眸子里面深深的歉意。 六皇子看都没看,只是双臂大张,紧紧地护着身后的人,紧紧的盯着那孤身一人的安景澜,仿若对方是洪水猛兽一般。 “我会像向母皇请求赐婚的。”眼神里面仿若豹子一般的狠厉,那意思再明显不过,她就快是皇族中人了,你休想碰她。 安景澜看着对面的情景,竟然想要笑,想要笑,也就这样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那笑声越来越大,最后只剩下满目的自嘲与苍凉。 杜蕾思眉头微皱,看着那大红衣袂纷飞,看着那抹黑发丝散落,又看了一眼倒在她身上的玉尧殇,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心间滋长,疯狂的滋长,一瞬间就好似变成了岑天大树。 她一直明白命运也许不在我们的受众,可是却一定是在我们的心中,未来是根据我们的希望和坚定而成型的。 什么人定胜天,什么天随人愿,什么心想事成,狗屁! 自己想要吗?想要就去争取,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看着怀中的湖蓝色身影,杜蕾思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