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里面依旧气氛紧张,不知道这是第几日了,女皇手抚着额头,眼睛微微闭着。 烦心啊! ‘哗啦’一声,将身前的奏折推到了一旁,明黄色的身影也站了起来,旁边的老嬷嬷赶忙上去搀扶。 女皇一甩手,袖子堪堪扫过老嬷嬷伸过来的手,然后负手而立,昂首挺胸,“朕,还硬朗,朕的江山,也依旧稳固。” 然后看了一眼伏在地上的大臣,鼻尖哼了一声,面色薄怒,便是抬起步伐,向着门口走去。 气氛太沉重,她有些喘不开气,头脑也被那些大臣你一言我一语,搅和的有些馄饨了。 索性秋高气爽,便是御花园走走吧。 秋天的风,吹透沉闷了一个夏天的空气,御花园景色优美,仿若收尽了天下的美景,可是却比那天下的任何美景都要美丽。 可是此刻看去,竟然有那么一丝的凄凉。 阳光温暖,正是秋高气爽之时。 一穿着淡黄色衣衫的小女孩,扎着规整的头发,外面还裹了一条淡红色的披肩,据说这是那位杜家小姐差人做的,送过来的。 样式不错,比那披风小巧玲珑,正是春秋时节适合的。 不自觉地走了近,那身旁的小奴仆们眼尖的见到来人,吓得急忙跪下行礼,想要喊出声,但是女皇却是快了一步,对着众人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 笑着摇了摇头,便是立直了身子,看着不远处的亭子。 那凉亭中的小女孩拿了一本论语,规正的坐姿,坐在了椅子上面,颇为认真。 而一旁,则是一抹青色的人影,身姿挺拔,文人气息浓郁,想必那就应该是翰林院的师傅吧。 小女孩看得颇为认真,坐姿端正,眼神亮晶晶。 秋风拂过她的面容,那长长的睫毛随着眨眼的动作而扑闪扑闪,像是花丛中纷飞的蝶儿。 好似察觉到了什么,小女孩忙抬起头,见到女皇站在自己面前几步之外,正神色淡淡的看着自己。 忙站起了身子,行礼。 一旁的言青见此,立马站起了身子,行礼。 女皇笑着免了礼,便是走上前来。 媚儿眉眼弯弯露出笑容,清脆的声音仿若银铃,“母皇到了多久,为何不出声唤媚儿?母皇快请坐下。” 女皇摸了摸小女孩的脑袋,摇了摇头,没有坐下,就那样站在小女孩身旁,身子还微微的弯了下来。 “媚儿在看些什么?” 媚儿笑容更加浓郁,急忙献宝似的把那本论语拿到了女皇的面前,仰着脖子,看了一眼女皇,“母皇,媚儿近几日都在通读论语,可是现在才体会到,这整篇文章里面,莫过于这一句最是无奈。” “哦?说来听听?”女皇笑的和蔼可亲,眼神却是状似不经意的轻轻瞟了一眼一旁垂首恭敬站立着的青色身影。 媚儿便是挺拔了腰板,摇头晃脑的道,“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孔子在河岸上说,流失的一切就如这河水一样,日夜不停息。 “媚儿有何感悟?”女皇的笑意越发的深了,却是让人捉摸不透,像是一团漩涡。 言情垂手立于一旁,不发一言,只是静静地听着,细细的观察。 “这给媚儿的感悟就是,我们本就无法挽回什么,大的说来如若那荏苒光阴,小的说来如那境遇的更改,我们都只是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些,好像流水一般地从我们的面前流逝掉,日夜无休止。” 女皇闻此,终是直起了腰身,扭头,直直的看着那垂首的青色人影,开口,“那么言青觉得如何呢?” 见着言青不言,女皇哈哈哈笑了两声,“爱卿但说无妨。” 传闻这位戊戌年的男状元,也是颇为传奇的。 言青行了一礼,才是开口,“这世间本就是没有永恒的不变,只有永恒的变化。的确是让人有些悲凉,可是这话语里面的气势却是如此的磅礴,言青以前也读过,但是却没有那么深的感慨,实在是惭愧。” 女皇打量着这名男子,他是玉楼史上第一位男状元,便是特意带到了翰林院,帮助宫中的小皇子皇女们。 如今一席话,让女皇更加深深地盯着言青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那爱卿此刻是否还觉得凄凉?” 周围很静,言青能够听到耳边秋风刮着树叶摇动的声音,甚至是秋日的艳阳照耀在媚儿公主手上的书卷上的沙沙声音。 言青幻化呢抬起头,看着这位君主的眼睛,说道,“人世间,充满了变化莫测,看似真实的东西,伸手处,却是遗精了空虚。而有些原该是无妄的梦境,但是到了眼前,却发觉,那是真的鲜花灿烂,秋果硕硕。” 语顿,女皇挑了挑眉,示意他继续说下去,而一旁的媚儿紧抿着唇,眼神紧张,那女帝身旁的老嬷嬷额头上已经沁满了汗珠,眼神担忧的看着这位青衫言公子。 “微臣愚笨之见,女皇明察秋毫,定是能人定胜天。” 闻此,四周一片寂静,而女皇的脸上神情变化莫测,良久。 “哈哈哈哈!”女皇仰天大笑,“好!好一句人定胜天!” 手臂扬起,明黄色的袖子落下,手依旧抚摸上了媚儿的头,但是那力道却是比往日重了些许。 “媚儿,好好跟着言青学。” “媚儿定当谨遵母皇教诲。”恭敬地行礼,脸上的神情放松了。 而那老嬷嬷也抬手擦拭了一下汗珠,常常舒了一口气。 偷偷瞟了一眼那青衫男子,男子不卑不吭,面无表情,平静如水,那是一种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大义凌然。 “言青啊,你可比你那娘亲坦荡多了!” 意味深明的话,说完,女皇便是挥了挥袖子,就走了。 本来就是从御书房直接出来的,身边也没带太多的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