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景澜所驻守的这处边关,是北漠与玉楼的重要防护。 名字唤作嘉陵关。 安景澜一身银色的铠甲,身形高大,穿过操场,鹿皮靴踏着坚硬的土地,皮革锦缎随着舒落宇的利落有力的动作,刷刷作响。 夏末的阳光从天空上落下,在他的耳边,听到的,那是身后的那帮人坚定地跟随着他的脚步声。 入账之前,安景澜回身,身后的人随着他的步伐也都停了下来。 众人看着他,他面上的银色面具闪耀着光芒,灼目,却是移动不开视线。 安景澜嘴角上扬,眼眸染着笑容,看着他们,和他一起保家卫国。 他,心里甚是骄傲。 安心吗?不知道。 脑海中翩然飞入女子的容颜,那灿烂的笑容,让他的身体都变得柔软。 甩了甩头,眸子变得坚毅,面具下的薄唇紧抿,现在是杀场,生死之间,百姓需要他保护。 儿女情长,着实要委屈。 挑开军帐,率先走了进去。 动作没有一丝停驻。 待众将都围住了行军图,安景澜的手指磕了磕边缘。 “北漠三皇女,咱们都不陌生,这次卷土重来,定是一场硬仗。”而且免不了。 一旁的将领们上前,目光落在行军图上面。 十男率先开了口,“我跟着安将军,必要时听任差遣。” 他是侍卫,安景澜的侍卫。 众人自然是没有异议的。 稍后,一位身材约莫175的,皮肤黝黑的小伙子走上前,伸手一指,“我去这里。” 这名将领名字叫做关小山,本就是这边疆土生土长的人,那时候北漠的人杀了他的家人,毁了他的家园。 那时候他尚小,幸而被到来边疆的安景澜遇到了,便是留在了军中,许是家仇国恨,这个孩子一度不爱说话。 安景澜时常摸着他的头,两人月下坐在操场上,良久不言。 那个时候的安景澜,刚创建了安家军,自己也刚刚不是一个孩子,比这个孩子也就大了三四岁。 却是生生的将这个孩子拉了回来。 世界上,本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 所以,静静的陪伴,不离不弃,乃是真理。 这个孩子走出了心魔,成长的很快,是个打仗的料子。 所以即便这个孩子刚刚成年,便已经是安家军的一名将领。 关小山此刻指的地方天险渐缓,离中心较远,最是不适宜守。 人群中,安景澜摇了摇头,表示不赞同。 众人看着将军的意思,一名将领,虎背熊腰,颇有些北漠民族人的意思。 熊本往前一迈,手臂一扬,把在他身前显得像是一个小黑豆的关小山就挤到了一边。 声音高昂,“我来守。” 那架势,人来杀人,三皇女也是个人,照样杀。 有血有肉的,都要来试试他的长枪。 “我熊本带领的兵就是铁骑长枪为主,此处山势渐缓,正是我这支部队再适合不过了。” 小黑豆子关小山抬起头,仰着脖子看着虎背熊腰的熊本,眸子坚毅。 “熊本大哥,那三皇女来势汹汹,如果入侵,大哥你守的,不过也就是那么一道城墙罢了,而我手下的兵强弓善射,刀马功夫虽然不及你,但是冲击杀敌,也不在话下的。” 安景澜为此点了点头,走上前,拍了拍关小山的肩膀,面具之下的唇角弯了起来。 熊本见此,“那我就去守西面,那里面离着中路主营也是近,还可以顺带看顾着中路。” 安景澜看着行军图,这才上前,这东面和西面都安排了人手,剩下的就好说了。 便是又点了几名将领,然后分配了地点范围。 会议便是结束了。 三皇女来的很是缓慢,这一点也不符合她的性格,安景澜隐隐有些不安。 透过半掩的账帘,看着外面的篝火。 不由自主的,就又想起了杜蕾思。 她现在在做什么?有没有想他? 想到和她在一起,面具下的脸竟然红了起来。 夜晚,最是怕的就是偷袭。 所以他睡不踏实的。 但是,一夜,相安无事。 杜蕾思这边,回去想了好久,她要赚钱养小红烛,她还要肆惮着女皇的话。 哎!真的是头疼啊。 红烛还没回来,她好想念啊,脑海中回荡着那青衫男子一身书生气息,总觉得忘记了点什么。 她云里雾里的回想着,那日,言青走之前,在她耳边说道,“言青失踪的那几日,杜小姐不是最清楚言青做了何事?” 一语惊醒梦中人,她那个时候不想成亲,不想成家,是条咸鱼。 知道自己的身上有着婚约,便是将主意打到了那小儿郎的身上。 可是那件事情,言青怎么知道的?而且那个时候她也真的没做什么,甚至连脸都没露。 只是让人把言青带走了,好吃好喝的供着,绝对没有半点轻薄。 只是后来的那些以讹传讹,夸张至极的言论的确也是有她的‘功劳’,但是绝对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后果。 只知道当时亲事没了,杜蕾思一身轻松,后续的事情便是不再理会。 这不,打听了一番才知道,原来那时候被退了婚,那小儿郎被家里关了起来,男子的清白名声没了。 不知何故,参加科举,最后竟然在一帮女人当中杀了出来。 着实一匹黑马,加上之前他的那些黑色事件传闻。 所以即便此时他进了翰林院,但是,却依旧没有人登门拜访求娶。 翻来覆去,辗转反侧,一旁准备退下去的腊梅停住了脚步。 “小姐可是有烦心事?”一灯如豆,映照着腊梅严重的关心。 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她哪里睡得着吗? “腊梅,做过的错事要怎么办?” 没头没脑的问话,也就是腊肠这种在杜蕾思身边久了,但是反应机敏的人能够接得住。 “小姐后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