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溪在花厅来回走着,双手不停揉搓着。小厮从远处跑来,一边喊道:“冯大人,王爷有请。”他听小厮这么说,拔腿往书房处走去。来至书房门口,他停下了脚步,想着心中的说辞,于是深呼了一口气,便推门而入。平王放下手中折子,瞧着冯溪说道:“何时要这样赶。”
“王爷。”冯溪凝视着他,缓缓吐出那连个字,并从袖中掏出一封书信递给他,书信有些拆开过的痕迹,上满夹杂着冯溪的体温。
平王打开书信,表情逐渐凝重起来。他放下信,捏了下自己的鼻梁,二话不说拉开碳笼,将信丢了进去化为灰烬。
“王爷,这......”冯溪有些不解,他为何要这样做。
他将食指放在自己的唇前,他的眼神充满着冷淡,连语气也是同样的,说道:“不比再说了。”
冯溪上前一步,脸上有些急切,说道:“可是,石家......”
“我叫你不要在说了。”他朝着冯溪大喊到,有些失仪,将桌上的宣纸不自觉捏成一团。他看着冯溪,眼中透露出些许的悲凉,叹了一口气,说道:“冯溪,你就当从来没有见过封信,将它烂在肚子里。切勿因它乱了你的心。”
“是.......殿下!”袍子的一边被他捏出了褶皱,可见他捏的有多用力,他的心有多疼。
平王看着他,说道:“既然凶手都以明了,结案吧!”
“是,王爷。”
平王问道:“还有事吗?”
冯溪摇着头,道:“无事。”平王走到冯溪的身边,递给他一个岭南柑橘。
“桔?”
他笑着点着头说道:“桔。”高位者的角逐,往往都是这样阴暗而恶心,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择手段。这几年冯溪看的太清楚了,那些明争暗斗,风云诡谲,数百条人命,在权利和利益的交错前都如同草芥一般。当凝视着深渊,深渊也在凝视着你。
平王看着冯溪离开的背影,他的手上一直握着递给的桔子。他别过头去,注视炭盆许久,里头时而冒着灰烬的红光,他坐着将头靠在椅背,缓缓闭上眼。一旁博古架后,藏着一个陈旧的老箱子,里头埋葬着年少的秘密。
“娘,娘,娘。”忽然院子中冒出一个稚嫩的声音,引起了宝嘉的注意,一个五六岁的孩童走到她的面前。
她不知道站在面前美丽的大姐姐是何许人也,她用泪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她,歪头问道:“你见过我娘吗”
众人纳闷,这是哪里冒出黄毛丫头。宝嘉蹲了下来,平视看着这个小不点,用手摸了摸她头上的两个小团子。笑着对她摇了摇头。
孩子都是最有灵气的,这一切她都明白,她看着宝嘉,将手放到她的手上,奶声奶气的问道:“姐姐,不会说话吗”
宝嘉看着她,笑了一下,点着头。
“福子,福子。”哪位母亲急促跑了过来,生怕自己的女儿没大没小,冲撞了宝嘉。她跪在宝嘉面前,说道:“姑娘恕罪,是奴婢没有管好福子,还请姑娘责罚。”福子看着自己的母亲,弄不明白为什么要向这位姐姐下跪赔罪。母亲将她拉到宝嘉的身边,喊她跪下,她被母亲的阵仗给吓到了,眼眶中积满了泪水,看着宝嘉。
宝嘉掺起那位妈妈,笑着,拍了拍了手,有命自己身边的丫鬟,让她将桌上的的点心拿给福子。她伸出手捧住福子的脸颊,替她擦去两旁的泪水。
婆子双手接过点心,随后将福子揽到自己的身边说道:“还不谢谢姑娘。”
福子走到宝嘉的身边,拉起她的手,说道:“谢谢姑娘。”她感受着福子的温度,低下头去顺势摸摸她的脑袋。衣裳上新打的补丁,显得有些格格不入,那身衣裳也有些褪了色。宝嘉摸摸腰间的钱袋子,从里头掏出几两银子,递给了那个婆子,示意她给福子买些像样的衣裳。
婆子,看着手中那些银两,眼中立马放出了光来,面上又表面推脱了一下,说道:“姑娘,这怎么好意思。”
忽然后头传来平王的声音,说道:“姑娘要你收着你就收着,也不要这么婆婆妈妈的了,天冷了给孩子添些衣裳。”他走到宝嘉的身旁,拉起她的手。她的手十分凉,就如井中的冰一样。他看了眼四周的丫鬟,眼中惊现责备之色。宝嘉看了一眼平王,轻轻捏了一下他的手,好似再说:“她很好。”平王上下打量了下这个婆子,又看了一眼宝嘉,他能看出来她十分喜爱眼前这个孩子.他又开口说道:“库中还又些多下的布匹,多了也是多了,你挑些带回家去。”
婆子立马跪了下来,又是哭又是谢的,说道:“谢王爷,谢姑娘。”道过谢后,婆子就被库房的人领了过去,她一手抱着食盒,一手牵着福子。宝嘉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感受到婆子内心到底有多开心。平王看着宝嘉从她的神情中感受到依依不舍,他走到宝嘉的身边,将她拦到自己的怀中。看着她们远去宝嘉的内心生出了一丝的伤感。他或许以为她也想要那么一个孩子,可是并不是。
看着那对母女,宝嘉忽然想起了好多人,有爹爹,有娘亲,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