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和林梨聊过之后,吴庸紧张的心情已经纾解了许多。 有小姐姐的照片安慰,还有什么好紧张的? 就是整个晚上都要不到一会儿又忍不住把照片调出来观摩。 只要一对上那双弯弯的笑眼,从粉嫩嘴唇里悄然探出个小尖儿的小虎牙,吴庸就感觉自己仿佛飘了起来,飞进照片,被她浅浅的梨涡吸进去,整个世界都漂浮着亮晶晶的光点。 即便最后强迫自己在12点前入睡,一向少梦的吴庸竟然又在梦里看到了林梨。 她穿着一身米白色的雪纺连衣裙,头发像最初见到她时那样乌黑顺长,在阳光下,脚步轻盈地向他走来。 脸上的笑容比阳光更耀眼。 一步一步,一点一点,靠近。 然后,蜻蜓点水。 柔软的唇刚落下,便离开了。 温暖的,酥酥痒痒的触感,却还留在他唇间。 吴庸忍不住舔舔嘴唇…… 然后就醒了,枕头旁边放着的t恤,伸出几根招摇的线头,在他嘴上扫过。 “呸呸呸!” 吴庸冷着脸扯掉线头,发誓以后再也不把第二天要穿的衣服放枕头边了! 睡过一觉,过度分泌的多巴胺也随着时间的推移而降低。上头的状态过去之后,紧张感又卷土重来,只是不至于像之前那么严重,吴庸更愿意将其称之为兴奋。 离正式上台那一刻越近,这种感觉便越强烈。 直到他和胡烁站在舞台后面,准备登台的时候,主持人字正腔圆的报幕词以及从舞台那边透过来的灯光,都让他生出一种如同虚幻的感觉。 他“兴奋”到手指都在微微发颤。 但还得强撑着,不能让胡烁发现他的异常,否则会给胡烁带来更大的压力不说,他作为师父的脸面也没处搁。 走上舞台,所有灯光聚焦过来的一刹那,吴庸很怂地认了自己紧张到爆炸这件事。 【在感到紧张的时候,让自己笑起来。】 林梨的信息从脑海中闪过,迫使他扯出了一个僵硬的微笑。 不行啊,这样的笑绝对不可以! 吴庸努力地回想那张看了一晚上的照片,还有梦里蜻蜓点水的一吻。 面部的线条逐渐柔和下来,虽然仍然感觉得到脉搏在胸腔里,在太阳穴上,甚至是手臂、小腿的皮肤表层猛烈地跳动,但至少已经不再颤抖。 观众席上,薛彤旁边的女学生揉了揉眼睛。 刚才好像是看错了? 那个光头胖子好像只是在傻笑,没有诡异的表情耶。 “薛姐,上面哪个是你儿子哦?”女学生偏过身子小声询问。 薛彤眉眼间的得意之色盈满而溢:“当然是那个身材好的!我儿子是不是很帅?” 女学生不失礼貌地点头微笑。 脸上涂着油彩,鬼才看得出帅不帅哦! 台下观众的小动作,站在舞台上逆着光完全看不到。 吴庸只是带着胡烁站在舞台偏右的位置,向台下一鞠躬,在表演开始的提示铃响起之后,努力进入表演状态。 和程晓樊力求精致的道具不同,吴庸施展出自己的最高水准,也不过是用硬纸板做出了一堆,偏卡通风格的“家具”作为布景。 乍一看是粗犷了些,但错落有致的纸质家具,再配上两个油彩涂面的演员夸张的动作,反倒呈现出恍若童话故事的氛围。 两个“小偷”蹑手蹑脚地走到布景的边缘线,阴恻恻地笑两声。 胖小偷手里拿了一根铁丝,对着不存在的大门锁孔钻了几下,侧耳听到“咔”的一声时,冲瘦小偷比了个ok的手势。 然后手一推,停在了半空中。 胖小偷不信邪地“使劲”往前推了几次,停在半空中的手掌却分毫未进。 他尴尬地笑了笑,发狠似的朝两只手上分别吐口唾沫,然后卯足劲往前一撞—— “嘭!” “first_blood。” 伴随着事先配好的音效,胖小偷撞上看不见的门,猛地被反弹回来。 如果是在路演,基本上已经能勾起观众们的兴趣了。 可惜现场观众在看过几个小时的喜剧之后,哪怕其中有一部分并不搞笑,也足以让他们对喜剧桥段产生抗体,集体被拉高笑点。 也就是那一声违和的“first_blood”让观众们的注意力稍稍集中了些。 只有薛彤这个家属,不管在他们排练时重看过多少次,依旧兴致勃勃地坐直了身板,盯住舞台上的两个人。 虽然台下观众们的反应不怎么样,但吴庸此时已经没有多余的心思去在意了。 林梨说得很对,在极度紧张的时候,只要转移注意力就好。 当他把全部精神投入到表演当中,自然而然的,紧张感便一点一点分崩离析,消散全无。 他已经找回了平日里的节奏。 胡烁依然无法放松,僵硬地演绎事先排好的动作。 好在他的人设本就是一个初次行窃的憨直小贼,身上萦绕的紧张感一点不会显得突兀。 在胖小偷撞门失败后,他拍拍怒火冲天的胖小偷,犹疑不定地做了一个往回拉的动作。 胖小偷并不领情,毕竟普通住宅的房门,大多数都是从外往里推的,否则从里面开门的时候,容易误伤到外边的路人。 所以他指着瘦小偷的鼻尖,一副傲慢无比的样子,似是要证明瘦小丑的错误,另一只手拉住门猛地往回一拉—— “嘭!” “double_kill。” 胖小偷捂着头一个趔趄,瘦小偷慌忙扶住他。 观众席的真实笑声比方才多了些。 开门的桥段没太多新意,但吴庸巧妙的将游戏中的系统提示音融进来,现场观众又多半是有大把时间泡在游戏里的大学生,亲切感瞬间max,再神游天外的也注意到了舞台上的动静,提起兴趣看接下去的剧情。 那个胖小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