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一号,为了悼念在战争中死去的儿童,所有未满14岁的孩子,都有权利过一个快乐的儿童节。 这一天,林若桃收到了吴庸送的零食大礼包,姐姐写的一首小诗,爸爸妈妈的祝福,还有学校发下来的果冻和巧克力。 这一天,吴庸除了给林若桃送零食大礼包,还给医院里的林梨和邻床小男孩也分别送了一份。 这一天,胡烁走上月考的战场。 谁叫他已经不是儿童了呢?放假什么的,是不存在的。 虽说一直稳坐第一名宝座,但为了能十拿九稳地守住这个排名,这几天晚上都没再去老宅跟吴庸学习,而是在家里刷题。 自从他把分析表发给吴庸,吴庸让他不用再担心剧本的事情,好好考试之后,海选通过的欣喜和对初赛的向往与担忧,逐渐在熟悉的刷题节奏中平息下来。 让丁成磊总算舒了口气,同桌终于恢复了之前的模样。 整理好心情和状态的胡烁,是不会被任何考试击垮的。 当他做完最后一科的卷子,从学校走出来,母亲薛彤已经在校门口等着了。 “妈,不是说我考完出来再给你电话吗?” 因为父母经商,常在外边跑,胡烁已经快大半个月没见过父母了。 乍一看到母亲,发现她头上又多了几缕白发。明明才四十几的人,看着却像五十岁打上。 看得他心疼。 “这不是想你了嘛,过来还能早点看到你,反正在家也没什么事儿。”注意到儿子朝自己头上看,薛彤笑着用手遮了一下,“前段时间太忙了,这次过来陪你参加比赛,正好我抽个空再去染个头发。” 胡烁揽过薛彤的肩,小时候需要仰望,每次去医院做激光都把他抱在怀里的母亲,现在已经比他矮了半个头。 “妈,你和爸爸不要老这么逼自己,生意什么时候不能做?身体垮了,再多钱也补不回来。”胡烁一边说,一边带着薛彤往老宅的方向走。 在6月3号星期天以前,他们必须把剧目排出来,所以和吴庸约好了,考试一结束,就争分夺秒地去老宅排练。 至于薛彤,也是今天刚回来,一定要跟着胡烁去看看他口中的小丑师父。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我和你爸不知道啊?可生意上的事情,哪儿是说停下来就能停下来的?今天你把市场让出去,给竞争对手留了生存空间,明天你要再想把地盘占回来,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 薛彤好久不见儿子,平时生怕打扰他学习,打电话过来也不敢聊太久,这下终于能和儿子面对面交流,话匣子被打开后,一时间便收不住了。 和大多不爱和家长聊天的同龄人不一样,或许是脸上的胎记带来的唯一好处,在外面容易被排挤和疏离的胡烁,比他身边的其他同龄人更能体会到父母的爱,也更珍惜在其他地方不可能感受到的,难能可贵的亲情。 小时候,在胡烁还懵懵懂懂,刚开始感受到他人的恶意时,也曾怨恨过父母,恨他们没有给自己一具和大多数人一样的健康身体。 但随着年龄增长,看到父母在医院陪他时流露出的痛苦神情,看到为了给他挣医药费风里来雨里去的辛苦奔波,渐渐的,也就不怨了。 反而愧疚于自己让父母比别的父母更辛苦,更操心。 唠叨一点又有什么呢?总好过来自旁人寒锋利刃般的言语。 两人一路走一路聊,没多会儿,便到了孙家老宅门口。 “是在这里?”薛彤诧异。 “对,我师父就住这儿。”胡烁上前叫门。 薛彤若有所思,她想得比还在象牙塔里的胡烁要多一些。 市里本来准备把文昌路拿下,统一规划修缮好那些古宅,却被祖宅在文昌路上的好几家人联合发力,让这件事不了了之的事情,算不上什么机密。 一时间,“家住文昌路”都快成了圈子里的一个梗。 可以见得,住在文昌路的人,有很大几率背后是有几分势力的。 不过,这样的人,会带着自家儿子跑去参加一个喜剧比赛? 是哪家的年轻一辈,还是文昌路上少有的败落下去那几家? 还是说…… 薛彤突然想到上个月听到的一个笑话,说是明辉集团的老爷子过世,不仅把大头的股份都变卖捐出去,连祖宅都给了一个和孙家无关的年轻人,把现任明辉集团的总经理孙正道的脸打得“啪啪”响。 这事儿没闹大,至少没被媒体报出来,只是参加葬礼的人毕竟都有眼睛有耳朵,在小圈子里传上一轮,也是不可避免的。 这里不会就是孙家老宅吧? 薛彤仔细在老宅门口打量一圈,却没找到牌匾,看不出来是不是孙宅。 也罢,说不定只是家道中落那几家,再说了,就算真的是孙宅,听传闻里,孙正道也没打算找那个年轻人的麻烦,更何况儿子只是过来学默剧。 ……之后还是再去打听仔细一点吧。 就在薛彤的思绪绕过十八道弯的时候,老宅的门开了。 一个满脸白色油彩的胖脸骤然出现在视野里,吓了薛彤一跳。 胡烁早已经习惯吴庸带妆时的样子,见怪不怪。 为了省去在胡烁面前自己上妆的麻烦,吴庸基本都会在他敲门的时候,就让81576把自己装扮上。 不过,吴庸今天的妆面和往常的不同。 不是小丑,虽然底色还是白油彩,嘴上还是红的,但眼睛的部位被涂了一道三指宽的黑色油彩,从左边太阳穴经过双眼,横跨至右边太阳穴。 “吴哥,这是新剧的妆吗?”胡烁跃跃欲试。 “对,咱们这次的主题是‘笨贼’。”吴庸招呼胡烁和薛彤进门,“后面这位就是你妈妈吧?” “对,这是我妈妈薛彤,薛宝钗的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