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了深刻的心理阴影,那个剑修也吓到了他,特别是剑修离开前那个回眸…… 那一瞬间,他以为自己要死了。 可最后,他活下来了。 他知道,那剑修发现他藏在一边旁观了,只是不知道是不屑还是什么原因,没动手而已。 回来以后,他每次入定总会想到那个眼神,心中惊惧,如何也无法平静下来,苦不堪言。 纪纶知道自己这个弟弟因为早年一些事情,心性极其脆弱,否则也不会被一个眼神就击溃了。 山海殿中,每个人的身份都是保密的,他根本查不到那个剑修的真实身份,更别说就算找到了也不知该怎么办,一时间只能无言。 纪综哭了一阵子,终于平静下来,抽噎着去静室闭关了,只留下纪纶一人坐在房内不知在想些什么。 · 回到鸿川岛后,或许是想开了,崔灵秀也没有再试图阻拦墨天微蠢蠢欲动的研究之心,相反,他还很积极地参与进来了。 然后鲛人遭遇了惨无人道的对待——没有夸大,这是十分符合实际的形容词。 在这一过程中,墨天微展现出的冷酷让崔灵秀这样见多识广的人都不免心惊,但是……谁来告诉他为什么这样的阿墨他觉得更带感了啊! 他是不是有病啊? 这一刻,崔灵秀不再怀疑墨天微有没有病,而是质疑起自己来了。 墨天微对此毫无感觉,她觉得现在这种感觉很不错,她老早就想这么做了,只是之前一直有各种规矩约束,她有贼心没贼胆,现在就不一样了…… 她没有发现,这正是对她的又一次考验。 每个人心中都潜藏着暴戾的因子,区别只在于有人将它压制住了,有人放任它肆意破坏。 现在的墨天微,因为将“喜”封进通灵剑意之中,本就处于一个不稳定的状态,不知不觉便将暴戾因子释放出来,还一无所觉。 若不能及时清醒过来,长此以往,等待她的只会是比这只鲛人更惨的境遇。 至少鲛人就算死了还能轮回转世,她若堕魔,便是生生世世不得超生。 时间就在墨天微的不断实验以及出门历练中悄悄过去,转眼便到了两年多后,距离帝流浆出世已经不足一月。 而墨天微也终于得到了能达成她目标的实验体。 东海之上。 墨天微与崔灵秀站在一座孤岛上,这是洛清河洛仙子推算出的帝流浆可能现世的地方。 虽然紫微星宫的紫微斗数在沧澜界内可谓独步天下,但两人都不会给予十成十的肯定——墨天微是因为她对紫微星宫有着天然的不信任,而崔灵秀是因为……每个道门都被紫微星宫坑过,早习惯了要多长个心眼。 墨天微挥手将饱受折磨的鲛人放了出来。 曾经虐杀三名奴役过它的修士的鲛人,现如今眼中唯有一潭死水,毫无波澜,所有的反抗与激烈的情绪,都在这两年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日子里消磨殆尽,如今的它只求速死。 见状,墨天微心中一跳,突然觉得自己似乎做错了什么,但无论怎么想,都不知道问题究竟出在哪里,只好将之归结于马上就要找到帝流浆和灵华泓乳,太兴奋了。 没什么三观的崔灵秀叹了口气,阿墨怎么还没好啊,这都两年多了……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好转。 “开始吧。”墨天微对鲛人道。 鲛人十分听话,不仅因为这两年来被“调教”惯了,还因为做完这件事就能死了,这样痛苦地活着……每一息都是折磨。 它闭上眼,再睁开时双眸已由碧蓝变作漆黑。 无形的波动从人不人鬼不鬼的鲛人身上扩散而开,墨天微敏锐地察觉到,有一道意识正轻轻地触碰着她,带着来自遥远时代的友善温和,以及杂糅其中的冷漠与麻木。 崔灵秀也感觉到了,天灵体的灵觉更加敏锐,他分明察觉出,这道意识已经扩散而开,直到极为遥远的地方,与虫鱼、草木,甚至与岛屿和海水沟通…… 它问:“帝流浆……将在此地出世吗?” 它得到了怎样的回答,崔灵秀也无从得知。 不知过了多久,那道意识渐渐消散,鲛人睁开眼来,疲惫地看向墨天微,张口道:“帝流浆,将在此地东南百余里现世。” 它的嗓子之前被墨天微废了,但在不断的实验中,墨天微改造了它的声带,让它无法使用天赋神通,又能正常说话。 言毕,鲛人那头枯草般的长发一点点变得雪白,本就黯淡的鳞片彻底失去所有光泽,一片片脱落。 一道道血痕在它苍白枯瘦的肌肤上浮现,这是强行催发血脉后造成的“血脉崩溃”,它活不了多久了。 墨天微静静看着,无动于衷得让崔灵秀都感觉可怕。 鲛人忽然开口:“你病了。” 墨天微挑眉,微觉讶异,这鲛人已经许久不曾与她交流了呢。 “你只会比我更惨。”大概是死到临头,它已经无所畏惧,“我恨你,但也可怜你。” “我的一生被人族奴役,而你,却被你所修炼的功法奴役。我即将得到解脱,而你还要这样茫然无知地活下去。” 墨天微的脸色阴沉下来,它是在说?它是怎么知道的?! “好奇我是怎么知道的吗?我是刚才通灵时听见的。”它无视了肉身的变化,指了指自己的耳朵,自顾自地说着,“你旁边这个人在说,你体内的另一个意识在说……他们都在担心你,也在可怜你。” 它说的是通灵剑意,墨天微清楚,但如今的她,意识与身体好像被割裂开了一半,意识到不对劲,但却根本没办法停手。 海面上飘来隐约的歌声,不知来源于何处,悲伤而凄婉,教人听了心中难受至极。 空洞的眼中流下两行清泪,未及落地,便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