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部的人原本第一时间当然是想到摄政王的。 但摄政王才出远门回来,而且似乎不太想管事情的样子,一直在偷懒,看那样子大概是打算偷懒到过完年吧。 那就找世子,可是世子每天都在忙得脚不沾地,想想也是,君家那么家大业大,这到了年底自然是有大把多的账要算。 于是自然而然,就有想要来找君卿若的。 “祭天?”君卿若愣了愣,“这事儿不归我管吧?” 礼部官员还是第一次来国师府,很是战战兢兢,听闻国师府是个闲人勿进的地方,原本以为是多阴森森冷清清的地方。 眼下瞧着,布置得也挺喜庆的。 但礼部官员还是有些紧张,毕竟国师一张没有表情没有温度的俊颜,其实还是很有压迫感的。 礼部官员擦了擦额角的冷汗,“我也知道这事儿有些逾越了,但眼下……陛下卧病已久,太子年幼,摄政王又……” 礼部官员有些说不下去了,因为,总不能在君卿若面前说她爹的坏话吧? 君卿若都能看出来他的为难,她轻叹一口,“我父王是不是偷懒不管事儿呢?” 礼部官员叹息一声,点了点头,“递折子上来瞧着大抵是要休养到年后的。” 君卿若就很无奈了。 而且虽然这礼部官员没有提,但讲道理,其实祭天这种事情,原本就是由国师这个行当来做的吧? 君卿若思索了片刻就点点头,“往年是怎么办的,今年照旧吧。” 礼部官员点了点头,就认真问了句,“那今年来主祭的……是国师大人么?” 君卿若眸子一眯,这其实算是句诛心的话语了。 因为祭天典礼上的主祭只能是皇帝。 但眼下皇帝早已经那样了,所以礼部没个主意也是正常的。 君卿若侧目看了临渊一眼,“国师怕麻烦。如若陛下身体不能支撑祭天的话,就让太子殿下来吧。” “可是……”礼部官员还想说太子年幼,难当重任。 话还没出口呢,君卿若的目光就淡淡扫了过来,“太子虽是年幼,但是皇家正统。怎么?你眼中该不会觉得这事儿,国师比太子有资格?” 这种巴结,君卿若和临渊是不需要的。 皇帝卧病,太子年幼,这祭天要是真让临渊去主祭了,外头人还不知道怎么编排这事儿呢。 不知道还以为他们欺压幼主谋朝篡位什么的。 “您说得是!是下官冒犯了。”礼部官员赶紧说着,这才告辞。 临渊对此倒是没有什么意见,她让咏杰去,那就咏杰去,她要是想让他去,他虽是怕麻烦,也不介意当个主祭。 反倒是雷冥五小只对这祭天挺感兴趣的。 “怎么个祭法?热闹么?”赤霄问道。 君卿若想了想自己小时候和父王观礼过的祭天,然后叹了一口,“没什么意思,而且……满场子都是烤肉香。” 毕竟祭天典礼上有生祭有死祭,那都是把牲畜塞进祭鼎里去烧了。 那家伙……那可真是满场烤肉香,特别诡异。 于是祭天典礼那天,大家都去看热闹了。 临渊作为国师当然得到场,主要也是他得去给咏杰撑场面。 君青阳也会到场,也是为了去给咏杰撑场面的。 君卿若看着穿着国师礼服的临渊,没出息的咽了咽口水。 不管什么时候,她对临渊穿着那一身正式的朝服或是礼服的样子,都是没有免疫力的。 这男人的确是无论身材还是容貌都好得太犯规了,而这个男人居然是她君卿若的男人,光是想想都能笑醒。 而君临也穿上了一身侯爵的礼服,别看他年纪小,但已经是小侯爷了,安南侯。 君卿若也穿上了一身礼服,她这身衣服,让临渊心里满意极了。 因为君卿若穿的并不是烈阳郡主的礼服,而是命妇的礼服,这就代表她现在自认的身份,并不再是烈阳郡主,而是……国师夫人。 临渊对此当然是心满意足的。 一家子就朝着皇室宗祠的方向而去。 祭天典礼是一年一度的盛事,但却不是人人都能有机会近距离观礼的。 祭台外围有重兵把守,百姓们看热闹只能在外围远远围观。 能到祭台周围的,都是官员和贵族还有皇室宗亲。 临渊是身份超然的国师,君青阳是位极人臣的摄政王,自然是在祭台下方最近的位置。 于是,祭天开始时,临渊的表情就一直有些古怪。 君卿若原本还看着祭台上咏杰像模像样的完成礼序呢,此刻就侧目看向临渊,问道,“香吧?” 临渊的表情就更加古怪了,薄唇轻轻抿着。 还真是……满场的烤肉味。 而且因为他们距离祭台最近,自然离祭鼎也近,所以简直是浓香扑鼻啊。 君卿若倒是没有临渊这么不自在,毕竟她从小就跟着父王每年参加这典礼,父王又一直是位高权重的摄政王,一直都是离祭台最近的位置。 所以对这味道,君卿若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 虽然是做好心理准备了,但这天祭天结束了之后,君卿若还是让人去把咏杰从东宫里接出来了,然后他们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出城去打猎烤肉去了。 赤霄对君卿若感佩万分,“正君诚,不欺我啊!” “本君向来实话实说。”君卿若骄傲地挺了挺胸。 装完逼之后,她也就老老实实跟着大家一起蹲篝火旁等着烤肉熟。 “我都快饿死了……”咏杰小声说了句,轻轻舔了舔嘴唇,“你们在祭台周围都受不了,我站在祭台上,我……” 赤霄哈哈笑着揉了揉咏杰的头,肉熟了之后就给他撕了一大块腿肉下来。 结果这天他们消灭了一头麂子,一窝针皮鼠,四只乌羽山鸡,还有几条烤鱼…… 才算是将祭天时引发的馋给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