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卿若到现在还记得与君燚哥哥重逢的时候,他随身携带着她爱吃的零食。 她了解自己的哥哥,就是那种特别温柔特别细心的人,他若是喜欢,恨不得一颗心都捧出来。 哥哥终于找到了值得托付那颗心的人,哦不,蛇。 君卿若拿起一包熏肉条从窗口准备递出去。 “给你。” 古笛眼睛一亮,还来不及伸手接。 君卿若就被君燚按住了手,“不要给她。” 君卿若愣了一下,分明看到了古笛眼里的委屈。 不由得多看了两眼……毕竟,如果记得没错的话,那双金银异瞳的蛇眸里,从来都是冷冰冰淡漠的,哪里会有这么生动的情绪。 君青阳在一旁打圆场,“哎呀小燚,一点零食而已。” 君燚摇摇头,“叔父,这个你就别管了。” 说完他就看向窗外红衣女子,问道,“昨天你怎么答应我的?” 古笛垂下头不说话了。 君燚这才摸出一片东西来,君卿若一看,那是片鳞片。 君燚对君卿若说道,“她喜欢吃这些重盐的,吃了又掉鳞,掉了又难过,但又管不住嘴,我老纵着她,不能再纵着了。”他指了指古笛的那袭红衣的衣角。 君卿若看到那衣角的确是缺了一块,她也知道这一身红衣其实是古笛的蛇皮所化。 然后仔细想想……也是,这还只是一块衣角,这要继续掉鳞,回头一身破烂兮兮的衣服,露出内里若隐若现的皮肤…… 哪个男人能忍得了自己的女人衣不蔽体? 君卿若默默的看了一眼手里的熏肉条,只觉得哥哥挺不容易的。 虽然是不给古笛,但君燚还是拿了几包,递给被古笛搂着一起坐在毛毛背上的两个孩子。 这些都是君燚亲手做的,他手艺极好,君临和咏杰都尝过,所以当然是美滋滋地接了。 两个孩子都懂得分享,又不懂得古笛掉鳞有什么不合适的,所以途中就偷偷给古笛手里塞肉干。 只是君燚这头还在马车里同叔父和妹妹说话,眼神就倏尔朝着车窗外飘了过来。 “小笛子。”他唤了一声。 古笛面色一滞,瘪着嘴可怜巴巴地将熏肉干还给孩子们了。 君卿若看着只觉得无奈,不由得想到一句话,好像是说一个男人爱你的最高境界,就是把你当女儿似的宠着。 但这女儿好像有点不好管教。 君卿若嚼了一口熏肉条,哥哥真不容易。 “皇都没出什么事儿吧?”君青阳问道。 虽说如果真有什么大事儿,他们在烛龙宫时就会收到风声了。 但大事没有不代表小事也没有。 大抵是因为经历的事情多了,君燚看起来稳重了不少,所以他表情很淡然,说得很平静。 “并没有什么不能解决的大事,所以也就没有传信告诉你们。分家的人上门来过几次。” 只这一句,君青阳和君卿若也就知道那些人是为何而来了,那群见风使舵的家伙。趋利避害这一手玩得太顺溜了,有难跑得比谁都快,有利也就上来得比谁都快。 并不难想象,就君燚的出身,那些分家的人可能对他说出怎样的话。 “你是我君青阳承认了的王府世子,不用管他们说什么。”君青阳说道。 君燚摇了摇头,“我没管,事实上他们也来不及说上什么……” 就被古笛赶走了。 君燚的表情有些无奈,君卿若倒是反应很快,朝着马车旁乘在毛毛背上的红衣女子看了一眼。 也对,有这么一尊守护兽在,天晋皇都谁能动得了君燚啊? 注意到君卿若的眼神,古笛转过头来看向她,“夫人,事实上那些人是说了什么的。” 君燚表情更加无奈。 古笛对君卿若道,“夫人还记得那些人曾经想要安排进尊上后院的女人吧?” 君卿若一愣,瞬间明白了,这是见临渊这条路走不通了,就想着要走君燚这条道了。 君卿若说,“这是要作死啊……” 古笛似笑非笑的点了点头,“如若不是他们姓君……” 她吐出这句,然后又仿若自言自语般重复了一遍,“如若不是他们姓君……” 君卿若觉得自己能够给这句话接上个下半句:如若不是他们姓君,明年坟头草都一米高了吧。 说不定连坟都没有呢,就古笛原形的那个身量,活人也不是吞不下去的。 因为这的确也不算大事儿,那些人被古笛吓了几次之后倒也不敢再来。 所以君燚只提了提这事儿,便没再多说这个。 倒是叶伯参,坐在一旁红着先前哭过的眼,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 他看了君卿若好几眼,终于忍不住问了句,“卿卿,你是不是把那皇帝给弄废了?” 说这话的时候,叶伯参刻意压低了声音,像是不想让车窗外的咏杰听到这话。 君卿若却并没遮掩,点了点头,“废了啊,怎么?他还找你进去给他治了?” 叶伯参点点头,“也不是治吧,我知道你和他不对付,所以就想看看你究竟是怎么对付他的。” 结果就发现了……嗯,真不愧是卿卿下的手,果真是斩草除根。 君卿若笑了笑,“我又不能弑君,若是不来个以绝后患的办法,他本来就对咏杰心生隔阂了,要是卯起来生他十个八个小崽子的,不是头疼得很么?我又不至于对小崽子下手,于是不如扼杀在摇篮里,从根源上解决问题。治标又治本,是吧?咱们行医济世不就讲究个标本兼治么?” 叶伯参讷讷地看着君卿若,神他妈标本兼治,能将把人阉了说得这么清新脱俗,也算是个本事了。 君卿若说这话时,并没有刻意压低音量。 咏杰听得到还是没听到,她都不介意,原本她会这么做,也都是为了咏杰。 否则,就算聂惊河生十个八个小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