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君卿若这话,姬凉夜凄凉地问了句,“你确定他们是疼我?而不是报复?” 君卿若轻咳一声,又特别慈祥地拍拍姬凉夜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你怎么能把人心想得这么黑暗呢?这个世界还是有很多爱的嘛。” 姬凉夜还来不及说上句什么,就见君卿若已经指了指屏风上挂着的那喜气的衣裳,“来,去试穿看看。” 姬凉夜:“……” 他见识到的只有现实的寒冷!没有爱! 姬凉夜去换衣服,君卿若麻溜地就牵着孩子走出殿门去。 打了个响指说道,“搞定!啧,那衣服可真好看,雅儒你真有福气。” 君卿若斜睨了江雅儒一眼,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不苟言笑的青年,眼底里那一抹隐藏着的狂热和满足,就像是……饿了一百万年的猛兽,终于看到了满意的猎物时会有的那种,让人毛骨悚然的狂热的满足。 君卿若觉得这种眼神要是放在前世,那绝对是悬疑片里的最终幕后黑手才会有的眼神。 君卿若心里如同催眠般的对自己默念着:阿弥陀佛……富强民主文明和谐…… 忽然有些同情那没心没肺天真单纯的妖姬是怎么回事儿? 江雅儒面不改色,诚恳说道,“托师父的福罢了。” 君卿若哆嗦了一下,江雅儒已经阔步走进殿里去验收成果去了。 临渊看向卿若,“冷?” 不大可能啊,她现在的体质应该不至于惧怕寒冷才对。 君卿若被他一句话唤回了神,又哆嗦了一下,可怜兮兮地抱住了临渊的胳膊。 压低声音对他说道,“临哥,我觉得我以前一定是误会了什么,才会觉得我徒弟是棵出淤泥而不染的清莲……” 临渊听了这话,垂眸看她一眼,看到她脸上那一脸幻灭的样子,临渊忍不住笑了笑,“现在发现他从根子里就是黑的是吧?” 君卿若可怜巴拉地点了点头,“好在他对小夜是真心的啊,不然的话……就姬凉夜那没心没肺的段数,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临渊俯首凑到她耳边说道,“没什么好担心的。” “你怎么知道!”君卿若显然还因为先前雅儒眼底那让人毛骨悚然的狂热,而有些没回过劲儿来。 临渊此刻就在她耳边低低笑了一声,并没多说什么。 君卿若:“……”这一声低笑让她更加毛骨悚然了是怎么回事? 临渊当然不会告诉她,他和江雅儒是同一类人,他们在黑暗里生根发芽成长,长出剧毒的根系和带毒刺的藤蔓。 他们从根子里就是黑色的。 向阳的那一面,很小很小,并且只追逐一束光源,就是那束只属于自己的光。 但凡追逐到了,便是那束光,而展露给那束光的,永远是他们向阳那一面小片的葱翠。 谁也不能抢夺他们的那束光,否则,他们便会重新坠入无边的黑暗中,伸出剧毒带刺藤蔓,将抢夺的人拖入无尽的深渊。 姬凉夜是江雅儒的光,正如君卿若是临渊的光一样。 在姬凉夜出现之前,江雅儒根本不知道这世上有人能有这样的温暖,更不敢相信,有人会将这样的温暖,全部给他。 殿里隐隐传来姬凉夜羞恼的声音。 “瞎子你怎么进来了!你……你撒开先,你先撒开我!” 江雅儒大抵是低声说了句什么的,声音太小,外头听不清。 只是在他说了句什么之后,原本姬凉夜还羞恼的声音,就只剩下羞涩了,“是……是吗?那……那好吧,那就穿这个吧,反正……反正一辈子也就一次,被笑话就被笑话了,你喜欢就好了……” 君卿若听着姬凉夜声音里的情绪转变,都不用想也能猜到自家那少言寡语的黑芝麻馅儿的徒弟,是怎样用简短的语句三言两语就抚平了姬凉夜的情绪。 没一会儿,就听到江雅儒在里头说道,“师父,你们都进来吧,外头冷。” 君卿若两眼放空地看着远方,她内心是拒绝的。 不,我不想进去……我不想进去感受恋爱的酸臭味儿。 球球倒是格外兴奋,和咏杰一起拉着她的手就把她拉进殿里去了。 “嘶……”君临倒抽了一口气儿,目不转睛地盯着姬凉夜,“太太太……太好看了!” 他比出个大拇指来。 君卿若的目光在眼前那红衣少年身上停留了三秒钟之后,就很没出息地转身悄悄擦了擦口水。 然后点了点头,摆出了一副长辈的姿态,说道,“不错,长老们果然还是心疼你的,希望你出嫁时漂漂亮亮的!” 如若不是姬凉夜的身体不好,血气并不旺盛的话,此刻怕是脸色得涨红得和身上衣服一个色号了。 “谁出嫁了!”姬凉夜牙缝中挤出四个字来。 江雅儒在一旁眯眼看着姬凉夜,因为他站在姬凉夜的后侧,所以他的眼神,凉夜没有看到。 但君卿若却是看得清清楚楚的,那个饿了一百万年似的眼神…… 她不由得又在心中默念到:阿弥陀佛……富强民主文明和谐…… 只不过她黑芝麻馅儿的徒弟这眼神,只在他那双漂亮的笑眼里闪了一瞬,很快敛去。 江雅儒伸手拉了拉姬凉夜的袖子,“不要生气。师父逗你的。而且,怎么看也都是我嫁吧,我无父无母无门无派……” 江雅儒垂下了眸子,模样瞧着让人觉得他是想要敛去那眸子里的黯淡,声音似乎也低了些,“除了你这里,我也没处可去。所以怎么看都是我嫁吧……” 听着瞎子这话,瞧着他低垂的眼眸覆下的长睫,姬凉夜的心一下子就揪起来了,赶紧说道,“我没生气!有什么好生气的,我嫁就我嫁,嫁衣我都穿了我有什么好不好意思的!” 说着他还放软了声音,很小声地哄道,“瞎子你别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