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君卿若看向江雅儒。 “师父,不是的。他……根本没想那么多复杂的。”江雅儒表情波澜不惊,只是一双弯弯的笑眼里,目光很深。 “他只不过是恨。”江雅儒又开始有一下没一下地抠着指甲的边缘,“当初是刑堂和迅堂的人,陪易水寒一起出现的。” 君卿若陡然想起来的确是这么回事儿,当初刑堂和迅堂的人马陪易水寒一起出现,抓走了江雅儒,重伤了姬凉夜。 弄了半天全是私人恩怨,不外乎凉夜会恨,虽然从那天之后,他的眼睛就看不见了,但那些刑堂和迅堂的家伙的模样和气息,姬凉夜恐怕都是牢记于心的。 易水寒这罪魁祸首,就更不用说了。 君卿若无奈地按了按额角,轻叹了一口,“原本我还以为那小子聪明伶俐,是有什么谋略策划所以才知道不先上山,而徐徐图之,先对付刑堂迅堂和内门。弄了半天,全是私人恩怨。” 君卿若心说,临渊都腾出手去帮手了,合着就真的只是去当帮手当打手啊?也不知道帮凉夜出谋划策一下,让那孩子控制一下也是好的啊。 好歹已经是个上位者,已经是个掌权人了,做事能不能大局为重一下,不要这么随心所欲呢? 映夏在一旁眨巴着眼睛,思索了片刻后说道,“说不定只要刑堂迅堂的人都在青霜殿的话,姬宫主二话不说就直接杀上山了。” 江雅儒的眼底里透出几分无奈,唇角若有似无的轻轻弯了弯。 然后映夏就陡然想到了什么,赶紧说道,“总之,易水寒是觉得,还有雅儒公子这么个筹码在,还是能与姬宫主谈谈条件的……” 君卿若伸手捏了捏徒弟的脸,“雅儒啊。” “嗯?”江雅儒也不制止她蹂躏他脸皮的动作,看向她。 “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呢?”君卿若饶有兴致地盯着江雅儒。 “看出来……什么?”江雅儒不解。 君卿若嘻嘻笑了起来,“你居然是这么个红颜祸水啊!” 青霜殿怎么也得有百年的基业了吧,眼下就因为一个江雅儒而惹火烧身。 …… 平洲郡,郦城庄园。 青霜殿刑堂和迅堂的人,聚集在这庄园里。 庄园整个被结界笼罩,庄园的几个角上有专门负责维持结界的门人轮流守护着结界的完整。 所有人都很沉默,当然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姬凉夜在丹鼎堡宣布了与青霜殿决裂的消息,他们又被殿主撤出了青霜殿总坛。 气氛有些压抑沉闷也在所难免。 还有一部分的原因是,刑堂和迅堂的人,基本上都是沉默寡淡的性子,就算没这事儿,他们的气氛也不会有多活跃。 忽然,结界震动了一下! “都打起精神来,有情况!” 陆良沉声说了句,他心中很是低沉,从他知道姬凉夜在丹鼎堡宣布与青霜殿决裂的时候开始,陆良就知道,总有一天,姬凉夜会来找他报仇的。 眼下,似是终于来了。 陆良和其他的门人到了庄园庭院里,都是严阵以待的戒备姿势。 “情况如何?”陆良沉声问道。 “结界震动了一下,但目前还没有被侵入的迹象。”有门人答道,甚至还乐观地说道,“郦城庄园位置偏,应该没那么容易被发现的……” 只是他的乐观还来不及维持三秒。 在场的所有青霜殿门人,都听到了一种……什么被戳破漏气的声音似的。 从远处传来结界班的人歇斯底里的一声,“结界遇袭!被穿破了!” 陆良眼睛一圆,“什么!” 这可是青霜殿刑堂和迅堂里有着最出色结界术法的门人,联合起来所维持的一个守护结界。 被……穿破了? “被什么穿破了?”陆良失神地问了一句,目光里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然后,一声破空而来的风声,给了陆良答案。 夺一声。 一柄利器扎在了他们面前的地面,昭示着这就是戳破了守护结界的东西。 是一柄剑。 “竹中剑。”陆良讷讷看着面前地面上还在微微震颤的利器,喃喃出了三个字来。 “什么?”一众青霜殿门人都有些震惊,但他们知道丹鼎堡上丹会时,那些青霜殿药师被手刃的惨状。 于是,也就知道,是谁来了。 众人看向前方,就见一道暗红色的身影,动作快到几乎看不清轨迹。 脚步翩跹的突入了庄园,犹如蜻蜓点水般轻盈,脚尖稳稳落在了竹中剑的剑柄上,却站得极稳。 直扎在地面的竹中剑,稳稳地托住了他。 他双手环在胸前,微微倾身,居高临下地看着陆良。 一张妖异的面容美得窒息,目光里有着如同睨视蝼蚁般的轻蔑。 “总算找到你了。”姬凉夜说道,唇角一勾,“陆良,好久不见了。” 看着眼前这张脸,陆良一瞬间有些恍惚,那被自己一脚将脸踩在地上和竹中剑剑刃摩擦拉出狰狞伤口的少年,那场景,仿佛就在昨天似的。 而眼下,少年涅槃归来,面颊上曾经的伤口,成了艳色的疤,平添妖异的气质。 目光里再无当日的那些不忿,那些一腔少年意气的悲痛。 只有睥睨。 “他怎么会找到这里……?”有人低声问道。 姬凉夜听到这话,笑了笑,回身朝着来时的方向招了招手,“快进来。” 就只见一个脚步沉重迟滞的男人,走了进来。 一身青霜殿迅堂的衣饰,面如死灰般沉重。 江英的脚步仿若不受控制,一步步走向了那个暗夜的恶魔。 “江英?你还活着?”有同为迅堂的人难以置信地问道。 江英一语不发,唇角抿得很紧。 陆良盯着江英,质问道,“是你出卖了我们?” 江英依旧一语不发。 姬凉夜淡笑道,“陆良,你迅堂的人,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