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眼里,我只不过是个贵族而已,不值一提。所以他们当时当着我的面说的,他们说,那个锢灵的塔,有多强大的阵法压制。有多复杂的结界镇压,把阿九封进去之后,在里头修炼就能事半功倍了。因为有阿九灵力的加持……” 君青阳声音哑得说到最后只剩气音了,“他们警告我,不许将阿九的事情泄露出去,否则便杀了你。你娘笑着在你额头上亲了亲,让我一定要照顾好你。” 啪嗒…… 君卿若的眼泪落了下来,临渊顿时慌了,“若若!” “我做了什么……我做了什么……”君卿若目光怔怔的,空洞洞的。 她看着自己的手,她让玄魂戒显形,那样式古朴的戒指出现在她的指根,她摩挲着。 “我做了什么……” 君卿若喃喃自语道,“那是一座高深莫测的塔,在里头苦修能事半功倍,刚开始平博聪几次尝试想让我进去,想让我尝了甜头之后便死心塌地效命于他……我对修炼之事并没那么大的执念,又不喜受平博聪摆布,心生反骨,次次都拒绝了……” 君卿若讷讷地说着。 这几乎算是……几次过家门而不入啊。 “怎么能怪你,你什么都不知道。”临渊揽住她的肩,心疼得不行。 他看不了她掉眼泪,锥心刺骨的疼。她那一身铁骨,虚弱成那样都还能挂着笑。 这一掉眼泪,还不如杀了他。 “是啊,我什么都不知道……”君卿若声音里鼻音很重,“我自诩我所知甚多,自以为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到头来……” 她还为元老会效力过! 心里像是被泼了硫酸一样痛。 “我原本……已经没抱希望了。”君青阳说道,“我太无能了,我虽权势滔天,那时已经是天晋第一权臣,可那又有什么用?面对元老会那样高深莫测的势力,我根本一筹莫展。我只能好好照顾你,保得你喜乐安宁……可后来,连你我都是去了。我万念俱灰……好在你回来了。” 君青阳的目光里,似是有了火苗,那是希望的光,“你回来之后,一身的本事,我知道……阿九那么强大,你想必是继承了她的,你自幼灵脉全堵,也不过只是她当初用灵力镇压所导致的罢了。后来,你还有了临渊……” 君青阳的目光愈发灼灼,“我不甘心。我还是想救她……卿儿啊,可父王太无能了,除了钱,什么都没有。” “您还有我呢。” 君卿若抹了抹眼睛,终于收拾了一下心头那些难受的情绪,目光逐渐认真了起来,“说起来,我徒弟江雅儒,此刻就在通灵塔里。父王别担心,事在人为,我会想办法的,只是这件事情,除了我们三人之外,不要再让任何人知道了。” “好。”君青阳点了点头,眼睛更亮了。 君卿若安抚道,“您今天也累了,休息一会儿吧。我和临渊先回去了,我们需要商量一番。” “好好!”君青阳除了答应,都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一直以来都看不见希望的事情,眼下有了希望,他根本不知道应该再作何反应。 就乖乖按照卿若的意思去休息了。 君卿若吩咐了燕回,等君燚和古笛带球球回来之后,直接送他去国师府。 然后就和临渊回国师府。 临渊很担心她,因为她脚步似乎有些虚浮。 一走出王府没多远,君卿若就轻轻说道,“临哥,我走不动了,腿没力……你背背我吧。” 临渊二话不说,在她身前弯腰,将她稳稳地背到背上。 “先别多想,我知道你现在脑子很乱。”临渊低声说道。 君卿若点了点头,“我知道。现在当务之急,是得联系上雅儒。” 她无力地笑了笑,“我几次拒绝了进塔,而我的徒弟却是当了那守塔人,也不知道……天是不是站在我这边。” …… 通灵塔里。 地面上洇开的小滩鲜血已经干涸凝固。 门边趴着的那个清瘦颀长的身躯,一动不动,如若不是还有着呼吸的起伏,他就像是死了一般。 浑身的灵力都透支得干净,失去了意识,整个人处于一种脱力的虚弱感中,一根手指都挪动不了。 江雅儒在这个状态里持续了不少时间。 昏昏沉沉意识恍惚的梦境里,翻来覆去的都是那张漂亮的脸,一眼勾魂的桃花眼。 那妖艳漂亮的脸上,表情喜怒哀乐地转换。 得知江雅儒心意时,那桃花眼里的惊喜之色。 第一次主动牵他手时,那桃花眼里一闪而过又惊喜又难为情的神色。 第一次亲吻他时,那双眼里的迷蒙和喜悦…… 就连每一个唇角的弧度,每一个眼波流转,就连他每一根睫毛,在梦境里都那么清晰。 可见,在江雅儒的记忆里,对这人的印象,已经是刻在心里的,如此深刻,清晰得纤毫毕现。 然后梦境里的画面就变了,凉夜被易水寒伤得口吐鲜血的样子,脸被竹中剑划破,狰狞凄艳的样子。 那是江雅儒最心疼的记忆……每每想起,心脏抽搐,痛不欲生。 然而眼下在梦境里,这却并不是让江雅儒最恐惧的。 最恐惧的是,梦境里忽然出现的另一个画面。 画面里,姬凉夜本就破相吐血,狼狈至极。 却依旧看着他,看着他,仿佛永远不会挪开目光去。 就在这一瞬,凉夜的胸口陡然被穿透!口中的鲜血狂涌,停不下来。他垂眸看了自己破了个大洞的胸口一眼。然后再抬眸看向江雅儒,那目光那么凄艳,眼眸里甚至滴出血泪来…… “不!” 江雅儒声音干哑地低吼了一声,从昏沉的梦境里惊醒了过来。 “哦哟吓死人了!”一道清澈动听的女声带着些许惊乱之意,在空荡荡的塔里骤然响起。 这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