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临渊这话,卿若就知道,他心中肯定早就有了定夺。 先让齐家完全身败名裂,再覆灭齐家,让齐玉恒见证了这一切之后,再让他承受最痛苦的刑罚。 怀风在一旁收敛了脸色,君卿若这才注意到,临渊这个温和儒雅的朋友,只需要眼神的一个收敛的转变,整个人的气质就截然不同。 一瞬间会让人察觉到凌厉。 怀风说道,“兽泽大陆的人,曾经以杀俘为乐,那时候,他们将俘虏集体斩杀,然后用俘虏的头,来堆人头塔。” 君卿若在这个世界倒是没见过这种做法的,前世倒是知道,好像古时候的一些部落之间的争斗,会做类似这样的仪式。 怀风:“那是一种非常能摧磨人意志的做法。战场上若是出现了人头塔,那会让兽泽的人斗志昂扬,让北冥的人痛苦绝望。只不过临渊在战场上打出名声来之后,兽泽人已经很久都不敢再做人头塔了。” 说着,怀风看向了君卿若,眸子里噙着些许似笑非笑的意味,问道,“你们中元有这个仪式吗?人头塔?” 君卿若摇了摇头,看着怀风这突然疑似精分的突变,她心头暗道,果然,尊上身边的人不会是普通人啊,尊上的朋友也不会是什么特别正常的…… “没有。大概是中元的人比较市侩实际吧,俘虏通常都用来当做筹码和对方讨价还价谈条件。”君卿若一五一十地说着。 就看到怀风的眼眸里闪出几分像是狂热的光,“你是临渊的媳妇儿,初次见面我都没什么好送你的,挺惭愧的,要么搭个人头塔给你看个新鲜吧?” 君卿若不置可否,心道,怀风究竟是哪里来的情绪会对人彘的概念露出那样的表情?他口中所说这人头塔,也不比人彘就慈悲多少吧?! 反正她不打算多管,乐得有临渊代劳,想到临渊曾经将幽门禁卫青蜂的头大半夜悄无声息地挂到了齐落雁的帐顶。 她坚信,临渊办事绝对完美。 于是她轻轻一笑,“临哥说了算,我没意见。” 这天晚上,临渊一直哄了儿子睡着之后,又来房里守着她,直到她也睡着了。 临渊才去了暖房,将齐玉恒拎了出来,直奔皇宫。 有怀风在国师府坐镇,临渊半点不担心。 去皇宫的一路上,齐玉恒噤若寒蝉,他是真的怕了,根基根骨被摧毁的绝望,修为被废的痛苦。 一层层堆叠着,又受着火性慢毒的折磨,还被丢在了能让他更痛不欲生的暖房里受罪。 他现在哪里还有半分傲气半寸傲骨? 人啊,生来就不公平,只有在一件事情面前是公平的,那就是死亡。 但若是在这件事情上,都求不到公平,求生不得,求死都不能的时候。 那才是真正的绝望。 因为麒麟忽然动兵,聂惊河焦头烂额,生怕有什么变故,所以皇宫门口,堆着皇城守备军,可以说是守卫森严了。 他们将宫门严防死守,然后就都看到了宫门道路的尽头,这个披着夜色,一身戾气生人勿近的男人。 他的气势似是山崩海啸般磅礴,又似是霜雪般寒冷。 “国……国师大人?”为首的皇城守备军士兵哆嗦着唤了一声。 就听到一声如同玄冰般凛冽的声音。 简明扼要,却不容忽视。 他说,“让开,本尊只说一次。” 话音落,雷声起。 原本朗朗的夜空,月色正好,只一瞬,便阴云密布,遮蔽了月光,取而代之的,是云层间闪烁的电光。 “可……可是……”但守备军毕竟是军人,心中惧怕,但还是没忘了自己的职责,他们奉命要守好皇宫不许人擅闯,因为麒麟围城的动静。守备军收到的命令是不许任何人,就连临渊也不能例外,毕竟他已经是麒麟的元帅。 但,国师大人说了只说一次,那便只有一次。 他一手依旧拖着齐玉恒,士兵们只见那曾经高高在上的国丈,齐国公。 此刻就如同个破布袋一样被国师大人拖行着。 而国师大人的步伐从容,犹如闲庭信步般前行。 随着他的步伐往前,两边的守备士兵就被那磅礴的气势纷纷震到道路两旁的宫墙上,只感觉那巨大的压力,仿佛要将他们按进墙壁里去似的。 他就仿若踏入无人之境一般,从宫门道路,一路到了宫门前方。 即将走到宫门前的时候。 紧闭着的宫门,嘭一声!就猛然被他的气势震开了,要知道皇宫的门,比皇都的城门还要厚重! 但只一下就震开了。 临渊从始至终,脚步的频率没有任何改变,没有片刻停顿,就这么畅通无阻地拖着破布袋一般的齐国公,进了皇宫。 御书房里,聂惊河本就因为这两天突如其来的一系列变故而焦头烂额。 此刻,面色铁青地看着不速之客。 临渊终于松了手,破布袋一般的齐玉恒像是一滩烂泥一般瘫软在地上。 他惊恐无比,此刻什么都顾不了了,哀求着聂惊河,“陛下!是老臣做错了!是老臣鬼迷心窍!求您……求您让国师大人饶了老臣吧!” 聂惊河深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看向了临渊,问道,“国师,朕一向敬你重你,你今日这般大张旗鼓,就连麒麟都动了……究竟是想干什么?” “本尊听说,岳父和先帝在建立麒麟之初,其用意就是以麒麟诛奸佞。这老匹夫,谋害太子和摄政王,并且妄图……”临渊说着停了下来,眉眼里流露出不耐的情绪。 声音更冷了,“这些废话,本尊就不说了。今日来就是问你一句,本尊要灭了齐家,你打算站什么立场。你若是站皇帝立场呢……” 临渊看向一旁的书记官,“就拟个诛九族的旨意,本尊要齐家身败名裂再满门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