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渊的气息狂暴,让君卿若有些许的不适。 这个男人发怒的时候,那种威慑力着实会让人觉得不安。 但他身上惯有的青竹的清新味道淬在空气里,君卿若倒是缓缓安了心。 卿若舔了舔唇瓣,说道,“有完啊,已经办完了。” 她将枪收了,一翻掌的瞬间,枪就在她手中消失不见。 这才转头看向了临渊,“尊上别担心。” “谁担心你了!”临渊怒斥一声,他低沉的声音,怒斥的时候也并不尖利,只愈发深沉威压。 君卿若弯了眉眼笑着,上下打量他一番,笑道,“尊上现在从头到脚,每一根头发丝儿每一次呼吸都写着担心呢。” 临渊决定不要和她说话了。 于是转头冷睨着影灵,大抵是临渊的威慑太强。 影灵身上的黑焰都飘飘摇摇的。 “属下……知错了,尊上请容恕。” 影灵低低说着。 临渊不语,只依旧盯着影灵,影灵身上的黑焰就飘摇得愈发厉害了。 临渊沉声冷语,“本尊让你保护她,你保护得可好,都保护到敌人的眼皮子底下来了?” 卿若知道影灵这是被迁怒了,她虽是素来能片叶不沾身的置身事外,但也觉得有点对不起影灵。 临渊的衣角就被轻轻拉扯了一下,他不理睬。 然后那不老实的手就又拉扯了一下,见他不理睬,她索性就扯着他的衣角摇晃起来了。 临渊忍无可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垂眸就正好对上她亮晶晶的眼。 君卿若认真问道,“你没让影灵在必要时刻打断我的腿吧?” “什么?”临渊不解地皱着眉,“我为什么要那么做?” “所以啊,影灵怎么可能拦得住我,你别骂他呀,他又不能打断我的腿,怎么制止得了我呢?”君卿若说得理所当然的。 临渊的薄唇紧抿着,拧眉看着这个可恶的女人。 “你还挺骄傲的?” 她冲冲动动的,跑到了敌人的眼皮子底下来,他没教训她,教训教训影灵,她还有理了?她还说得理所当然理直气壮的? 君卿若笑了笑,露出一排洁白的贝齿。 莫名的,临渊的气就下去了不少,只是依旧皱着眉,倒没做声了,也没再迁怒影灵,只朝着丰顺旅店那边看了一眼。 拧眉道,“六年都没见你动过我的修为,今儿这么大动静,结果就只弄出了一地的伤员而已?” 临渊知道,她不想杀人,所以这话也就随口罢了。 君卿若耸耸肩膀,声音里像是带了些讨好,说道,“我这不是为尊上排忧解难么?” 临渊眉梢扬了一下,修长的眼眸里那琥珀色的澄澈眼珠朝她睨了过来。 为他?排忧解难? 此刻尊上是不知道有句话叫做‘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否则尊上肯定会觉得特别适合用在此刻的情况下。 她从麒麟跑了几十里地,到这儿来把青霜殿的一通教训,然后这锅就甩他临渊头上了。 君卿若见他这睨过来的眼神,她说得更理直气壮言之凿凿了,“尊上不是答应了聂惊河,要给青霜殿使团一个下马威么?尊上近日对我诸多照料,我也是知恩图报的人,这不就顺手么,替尊上排忧解难。” 她伸手过去,又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角,讨好地说道,“这些小鱼虾,哪里用得着尊上亲自动手教训,我代劳就行了。” 她说好听话的时候,总能让人心头服服帖帖的。 临渊凝着的眸色逐渐松缓了些,但还是伸出手去,在她的肩膀上不轻不重地按了一下。 “嘶……”君卿若抽了口气,皱着眉将肩膀避开。 临渊就转头对钟楼的台阶方向说了句,“球球,你娘又弄伤肩膀了。” 君卿若眸子蓦地瞪大了,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然后就见一个扎着丸子头的小家伙,小脸红扑扑的吭哧吭哧从阶梯上来了。 然后球球就痛心疾首地看着君卿若,“娘亲说好了不玩枪枪炮炮的!” 君卿若缩了缩脖子,临渊这家伙好像是学会了打蛇打七寸,拿人拿弱点啊。 “这不是得教训坏人么?”君卿若柔声问了儿子一句,轻咬唇瓣。 君临因为深知自家娘亲的性子,所以他没那么好敷衍,小家伙皱着小眉头认真说道,“教训坏人那么多办法!师父说了,影灵很厉害的,能保护娘亲,都能保护娘亲了,肯定也能教训坏人!所以其实不用娘亲玩枪枪炮炮的也能教训坏人!” 嗯,言之有理。 让人无从反驳啊,君卿若心说自己儿子就是嘴皮子太利索了。 她心中百转千回地想着,唉,当初这小子六个月大给他开荤的时候,分明用的是鲤鱼,不是麻雀啊。 怎么嘴皮子就这么利索呢。 她目光恍然,然后对上儿子的眼睛,就说道,“肩膀疼,宝宝来给揉揉吧。” 君临皱着小眉头,依旧是一副不大高兴的模样,足下步子倒是快,赶紧过来准备给君卿若揉肩膀。 一边揉就一边嘀咕着,碎碎念着的都是数落她的话语。 于是没揉两下,君卿若伸手轻轻摸摸他的脑袋。 君临一下子就眼皮子发沉脚下发软,倒进娘亲怀里的时候,他只来得及咕哝了一句,“你又耍赖,宝宝要生气了……” 然后就在娘亲怀里陷入了沉沉的睡梦。 君卿若这才长长呼了一口气,但很快就又头皮一紧,她咬着唇,抬眸看向了临渊,就看到他那一言难尽的眼神。 好像是嫌弃,又带着些无奈。 更多的是一言难尽的复杂。 临渊盯着她看了片刻,就摇了摇头说道,“君卿若你可真是出息了。你这说不过就赖皮的习惯什么时候能改改?” 君卿若口干舌燥,面上泛起一抹羞赧的红。 难得她素来平静自若的,也忍不住恼羞成怒了,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