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奎森风尘仆仆,一路紧赶慢赶,终于提前一天回到了军营。
悬浮在空中,奎森两眼发直的看着下方,眼珠子差点掉下来。
原七十二军驻扎之地,占地虽大,但由于军队对战争机动的需求,可以称得上一句简陋。附近砍伐的树木,各类遗族皮硝制的帐篷。虽然简陋,但是却可以保证半小时内收拾停当,直接转移。甚至情况紧急全丢了都不心疼。
但现在呢?仿佛一夜间,一座雄城拔地而起。
建城其实不难,由于息壤...算了,还是说水泥吧,不败坏神物名号了。由于水泥的存在,只要胃家,女家的唤神师足够,修筑建筑时间从来不是问题。成本才是。
但是娄尔哈这是疯了么?怎么会想到建城了。
新大门战场前建城从来不是一个军事问题,而是一个政治问题。
这是一个信号,野战军营意味着进攻,坚城固池意味着防御。前线派在和后方掌权派交涉的时候,最大,甚至唯一的资本就是打过新大门,占领新平原。所以哪怕明知道有个坚城更安全,更能减少被偷袭的可能。也必须维持野战军营。
战场形势虽然进入了对峙期,但是态度必须鲜明。我们在进攻!否则当权派更有理由削减前方的供给了。
看着脚下的雄城,哪怕奎森政治稚嫩,不敏感,也知道发生变故了。不是娄尔哈出了问题,就是后方出了问题。但是遗族那边闹幺蛾子的可能性不大。
正要收起翅膀,落到城门前。空想没用,回去问问也就清楚了。
突然,城外一处小校场,传来了三声凄厉的哨声。
奎森听闻哨声,脸色巨变。
煞魂哨?怎么会是煞魂哨?
之前说过,贵族唤神师手握力量,难免犯错。小错惩戒一番也就罢了,一些大错却难以饶恕。但是又不好浪费战力,才组建的罪囚营。
煞魂哨,一声审,二声判,三声人头满地滚。这是组建罪囚营之前,对于罪大恶极的唤神师执行死刑的仪式。都上百年没有出现过了。
奎森心中一动,没急着回城,翅膀一挥飞向了那处小校场。他很好奇,到底是什么人,什么事,连罪囚营的九死一生都不足以谢罪,以至于直接杀。
刚来到小校场,一股热血直冲脑门。
“不!住手。”
一声历喝,奎森踩着小猪就重重的砸了下去。
轰!一声惊天巨响,地面都是一震。所有人下意识住手,看向出声处。
烟尘散去,奎森双目通红,额头青筋迸出,一字一顿,咬牙切齿的说道。
“你们是干什么的?谁允许你们屠戮同族的!”
屠戮,奎森用了屠戮二字。
原本只以为是某个罪大恶极的人,罪无可恕,才动用的煞魂哨。但到了当场,奎森看到了什么。
地上跪着二三百人,另有数百人挥动武器在斩杀这些手无寸铁,被捆绑的结实的人。已经有数十人倒在血泊中了。
更可怕的,刚刚奎森在空中,清楚地看到校场旁边挖了一个大坑,里面一层摞一层,已经不知道杀了多少人了。
这不是审判,这是屠戮。
更重要的,奎森在地上被缚的人中看到了熟人。
族兄奎涛,以及当初送他来新大门的青叶城团队。
奎森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相信族兄奎涛,那个一路照顾他的大哥。他相信就算一人犯事,也不可能这么多人同时犯事。
校场执行队伍中,一人越众而出。
“咦?这不是小奎森么。你回来的正好,速速束手就擒,接受审查。”
奎森一看,竟然是老熟人,虚正光。
“虚正光,你是这里主事?那正好,这是怎么回事?”
“少废话,你也是逆党嫌疑,接触过房氏的人。速速就擒,接受审查,能少吃点苦。”
逆党?奎森有点懵。不过说起房氏,到让他想起了当初那位悍然燃烧生命的白。当初要不是白燃血拼命,争取了时间。自己这帮人很有可能支撑不到母亲的支援。
自己唯一接触过的房氏,也就白了。这也是小队所有人的共通点。那么问题出在房氏?
信息太少,很难做出进一步的判断。
但让奎森束手就擒?
怎么可能,这已经不是数月前那个没有自保之力,只能任人摆弄的小菜鸟了。
之前被打入罪囚营的经历,奎森不恨爷爷,也不恨这个制度。但他除了恨白虎以外,恨的是那种不容辩驳,肆意定罪的事。恨的是自己的无力。
现在,有事你可以说,你可以辩。但是再想让我就这么束手就擒,听任他人宣判我的命运,做梦!
奎森并不信任制度。在他看来制度是人定的,必然会带上一些人的利益。他只相信人,相信自己心中的正义。
刺客之道,人是规则的制定者,同时也是扭曲者。保护维护者,抹杀扭曲者,这才是刺客之道,正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