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田有良不停的咳嗽，脑袋上有灰尘，嘴巴边儿上还有烟灰，大概是在烧火的时候蹭到的。看着这样狼狈的田有良，田小福也不知道该说些啥。若是她妈在家，这些活儿他都绝对不会插手的，现在轮到自己做才知道不容易。看起来别人做的容易也不过是熟能生巧罢了。
“我妈在我姥家呢。”
“那你妈不回来了啊！”也许因为是晚上烧火又弄的浓烟滚滚，田有良有些烦躁，也许是因为这些活儿平素里都不用他做，但是现在却不得不去做而产生的憋闷，总之他的语气称不上好。
“说是要待几天。”田小福也懒得应付田有良了。
还问她妈为啥不回来，为啥不回来他心里没点儿数啊，还是说到现在他都没想过她妈为啥走？！要真是那样的话，那她就真是一点儿都不同情她爸了。
妻子都被他的家人欺负的要和他离婚了，他竟然还在这儿埋怨妻子。
“一点儿心都没有，说走就走，都不打声招呼，撇家舍业的上你姥家干啥去，金窝银窝哪有自己的狗窝好。”田有良念叨着骂了几句。
这样的田有良，真让听小幅同情不起来。
为啥呢？为啥她爸说变就变了？
她印象中的她爸不是这样的人啊，难道是因为她的重生改变了她爸的性格？还是说因为她改变了对待田家人的态度才和她爸有了冲突这些原因她不得而知，也不想去想。看着狼狈的好像一夜就苍老了许多的田有良田小福有些心软了。算了，再帮他一次，算是还了当年捡了她的情，若是他还这样，那她也没办法了。
“爸，你光知道我妈上我姥家去了，你咋不问我我妈为啥突然上我姥家去啊？”
“为啥？”这个原因田有良还真是没想过。“我又不是她我哪里知道为啥。”
“前天我妈为啥生气你没忘了吧。”
一听田小福提起这个事儿，田有良变了变脸色。让小伟饿着是他这个当爸的不对，好吧，他妈也不对。可是以前这样的事儿也不是没有过，那咋就这回脾气这么大啊。
田小福不知道田有良是怎么想的，要是知道的话说不定立马气的不搭理他了。
“我奶奶肯定是知道我和我妈不在家上集了的，不然我们散集回来她也不会立马过来，进屋第一件事就是看我们买了啥。可是她知道我们上集，但是却完全没想过你和小伟。没想过你们中午饭怎么解决。若是我二伯肯定不会这样的，若是小豆也肯定不是这样的。可是咱们对待我爷奶却半点儿不比我二伯他们差甚至还要更好。我妈心里肯定是不平衡的。她说话态度是不好，但是你知道我奶奶说啥了吗？说我妈现在这样是她乐意的，谁让她相中你了。还让她有能耐走，别在她儿子家待着。爸，这事儿你怎么看。”
被田小福这么逼问，田有良讷讷的避开田小福的视线，“这事儿，这事儿是你奶不对，不过她不是你奶嘛，是老人，咱们得小顺着。”
“爸，”田小福叹了口气，“人心是要用人心来换的。我妈对我爷奶啥样，这些年我妈是一直是这样的还是突然就这样的。”
这话让田有良说不出话来了。
的确，翠芬刚嫁给他的时候，孝顺公婆，新媳妇儿刚进门儿就上山干活，样样不落。她以前是没干过多少活儿的，他能看出来，毕竟翠芬在娘家的时候也是很受宠的。甚至有些农活都是他教她的。家里缺钱花，私房钱说拿就拿。他妈说腰疼她就上山，他妈说手长冻疮，她就大冬天的去洗衣服。当时他真是感觉挺幸福的，也挺感激翠芬能这么对他妈。这村儿里的新媳妇儿那个刚进门第一年不是在屋子里猫着，别说上山了，有的在家饭都不做。有的进门就怀孕的更是被婆家当成祖宗似的供起来。可是翠芬不是。
那是从什么开始的呢？
田有良皱皱眉，他发现他竟然想不起来。只是感觉好像开始的时候翠芬只是越来越不爱说话，直到她怀孕知道他妈没借给他们家鸡蛋的时候开始爆发的吧。从那之后开始好像一切就都真正彻底的不一样了。
“爸，我其实想问你一句话。”
“啥话？对你来说，是我妈我弟还有我重要，还是我爷我奶重要。”
“这有啥可比性，你们都重要。”
“那我要是非要一个最呢？”田小福眼睛盯着田有良，不错过他的表情和神色。
田有良避开了田小福的视线，“你这孩子，竟问些啥问题，都重要，哪能分出个最来。那十个手指头不一边儿长，可是都是我的手指头，我还能砍掉谁啊。小福，人活在这世界上最该感恩的就是父母，你爷奶生了我养了我，所以我该孝顺他们的，不管是我还是你妈，还是你和小伟。作为小辈孝顺长辈，这些都是应该的。”
田小福忽然就笑了，“所以，看来我爷奶是那比较长的手指头啊。爸，既然你说起父母了，那我亲生父母生了我，那你觉得我是不是应该去找他们啊。”
“你说啥？！你要去找他们？！你找他们干啥？！你不要这个家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