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爷俩一个憋屈想说,一个有想法想唠,一拍即合的就过去了。
不过临走之前田有良还是回了一趟家,敲了敲窗户告诉刘翠芬,他今天中午不在家吃了,去老院儿吃。
“你爸刚说啥?”等田有良都走了,刘翠芬也没反应过来。
“我爸说他中午在我爷奶家吃。”田小伟奶声奶气的给自己妈重复了一遍。
“嘿,这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平时都是咱们往他们那儿送吃的,你爸啥时候捞着过啊。你二伯他们倒是常去,不过除了过生日过节需要和咱们要钱的时候喊去吃饭平时可从来都不招唤咱们。今天这真是,稀奇啊。”
田小福耸耸肩,低头假装看自己的书,决定不插言。要知道,若是她插言的话,她妈绝对能和她说个三小时老两口的不好来。老两口不好是真的,可是吧,知道他们不好是知道,也不用天天挂在嘴上不是,这要让别人听到还以为刘翠芬这儿媳妇怎么回事儿呢。
和刘翠芬一样不可思议的还有王香花。
他们可是刚和三儿子一家闹了别扭,这死老头子咋还突然喊了三儿子来喝酒?这要是老二的话,她还能接受,但是换成老三的话,她这个当妈的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咋突然想起来喝酒,那酒还等着家里来人儿的时候上桌儿呢。”
“你这个人,我让你拿酒你就拿酒,让你整菜你就整菜,吃到我们爷俩肚子里你还心疼是咋地。”
咋不心疼啊!
不过王香花到底也不是蠢的没边儿,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是她也不敢真就这么说啊,这要是说了,田青山还不真和她干架啊。
“行了行了,知道了,我这就去给你们做,行了吧。喝酒自己拿,你又不是没有钥匙!”王香花嘴里嘀嘀咕咕的出去抱柴禾去了。
田青山转悠着到了他们家矮箱柜里,解开布头做的裤腰带,这上面串着他们家的钥匙。拿钥匙把这箱柜的锁给打开从里面拎出来一个塑料酒壶,里面装的是散装酒。
这个矮箱柜在田青山家相当于保险柜,除了钱以外的一切稍微贵重的东西都放在里面。什么大米、白面、糖、白酒,还有老大家给拿的麦乳精、以及绿豆糕、芝麻糊、豆奶粉等等。
“这是你大哥在县城里带回来的酒。我这还没尝过呢,等会儿咱爷俩尝尝看看,这县城里的白酒和村头小卖部的小烧到底有啥/.;/~差样儿的。”
“恩。”听到田青山语气里难掩的自豪,田有良心里有些苦涩。
在县城里当工人的大哥是老两口的骄傲,可是他们或许忘记了,那工人的名额本来该是他的。结果因为大嫂闹着要不让他大哥当工人去城里她就要离婚带着小康回娘家另嫁,另一个也因为小康身子骨不好,就靠种地根本顾不过来。他妈王香花背着人的时候都给他跪下了,要让他把那名额让给大哥,他才让的。
如果当年他没让,那,现在从县城里给打散装酒,买麦乳精什么的给他们,让他们这样骄傲的和人炫耀的就是他了。
“大哥是挺好的,过的也好,工作也好,差就差在小康的身体了。”田有良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难以掩饰的苦涩。
田青山是什么人啊,那也是个人精子。刚刚这一时得意忍不住就显摆了两下,现在听到三儿子这样说也反应过来,这些话他不该说的。
“唉,是啊,要不是小康的身子不好拖累整个家的话,怎么说也不能让你让那个名额啊。”
“老三,这事儿是我们对不住你。”
听到田青山这样说田有良哪里还能再说别的。
“都过去了,现在这样其实也挺好的。”
王香花这时候进屋了,爷两个就什么都没说。
放上小炕桌,田青山又从那箱柜里翻出来一点儿花生米,爷两个先将就着下酒。
“炒个韭菜鸡蛋,这点儿花生米喝酒不够,老三在这儿,今天中午吃面条儿。老三爱吃面条的。”
说起面条田有良一下子就想起来那天送饺子的事儿,面色有些僵,不过却也没多说什么。
到底是他爹他妈,说什么呢?!
“老三,我看你在你家大门口蹲着抽烟,咋啦?遇上啥烦心事儿了?”
田有良一口闷了田青山给他倒的一盅酒,白酒辛辣的劲儿从喉头直冲向后脑,这股热气儿上来,一下子拱出了许多的倾诉欲。
“其实是好事儿,只是我这脑袋有些转不过弯儿来。”
“啥事儿?说说,爹给你参谋参谋。”
田有良想到眼前这个总归是自己的亲爹,肯定要比旁人更亲,肯定不会害他。不都说老人吃过的盐比他们吃过的米要多,走过的桥比他们走的路要多。这心里不痛快和他爹说说,他爹肯定能给他一个好的建议。
“我们家隔壁,爸您知道不。”
田青山心里一动,面上不动声色的点点头,“知道啊,京都搬来的首长。”
“他们家那大孙子,福笙,说是在镇上要开个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