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领兵来到盐监城,好像也就只是为了向河东的那些世家们展现他的力量。
所以等来到盐监城后,除了在第一天的时候敲打了一下那些个世家之外,余下的时间董卓也都只是在和部下们宴饮游戏。
现在的他,真的没有心情理会这么多。
三月二十九,又是一次众将集结的宴饮大会。
这一次,军队但凡职位在军司马以上的人,也全部都来了。
不过现在随着董卓实力的扩张,他的帐下却也不禁变得有些鱼龙混杂。
如今,董卓执掌着五万余兵马,虽说人数足有四万人的西凉军依旧是其中当之无愧的主力。可在着厅堂上,河东郡兵和西凉那边投诚过来的羌胡义从,却也已然有了一席之地。
从宴会上的情形来看,董卓集团明显也划分出了阵营。
大的阵营有西凉汉军、河东郡兵以及西凉各部羌胡义从。小的阵营,那便就太多了。毕竟单单只从地域来划分,他们西凉军内部便就能划分出好些个派系。
而对于这些个林林总总的阵营派系,作为领导者的董卓心中自然也是十分清楚。
可对此,董卓却是既不支持也不反对。
这便就是上位者的御下之术了。
作为上位者,董卓绝对是不会在下属竞争的时候亲自下场的。因为那样不管是谁赢了,他都只会遭到另一方的敌视。
执掌兵马多年,他很明白这点。所以他要做的,便也就是在下属们竞争时扮演好调节者和决策者的角色,这样才是掌控这些桀骜难驯的悍将的最好方法。
避免下属们因竞争而矛盾不断扩大的同时,让他们明白自己到底该听谁的。
“噔噔”
宴席上,董卓那筷子轻轻敲了一下酒杯,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厅堂上的将领们见此,顿时也就不由安静了下来。他们知道,董卓要说话了。
“诸君”果然,董卓开口了,“今日,应该算是第一次在没有外人的情况下,与诸君一同饮酒游戏。心中,真的也是不胜欢喜。
来来来,勿多言了,且让我们饮满此杯。”
“敬将军!”
众将佐闻言自然不由纷纷端起酒杯,两手捧杯摇敬董卓,接着也就不由将杯中之酒一言而尽。
“哈哈哈哈哈,好。今日无想它事,且尽情欢乐!”
“诺!”
酒这东西,永远都是宴会上最好的调剂品。
三杯酒水下肚,宴会上的气氛顿时也就不由变得活跃起来了。
一众将佐们在堂上,高声说着自己不知从哪听来的黄段子,或是吹嘘着自己曾立下的战功,又从敌人的手中缴获了怎样的了不得的马匹宝剑,宴会之上一时间也不由喧闹到了极点。
疆场厮杀的将士本就是如此,于他们而言,值得让他们吹嘘看重的事情,不过也就只有战功、美人、美酒、兵器、宝马。
其中,尤其是兵器宝马,更是被大多数的将领视为了自己的命根子。
往往得到一副好甲好槊,或能日行千里的良驹,那就非要因此召开一场宴会,当着自己一众同袍的面好好吹嘘一番不可。
在赵旭看来,这其实和文人们喜欢在宴会上吟诗作对没什么不同。
文人们将吟诗作对当做自己扬名显才的手段,可良兵宝马却也同样是武将们安身立命的手段。
所以在这样的大环境下,即便是赵旭也不禁染上了这种收藏癖。
喜欢收集各种兵器和良驹,哪怕这些东西他大都用不着,可现在为他照看兵马和马匹的仆役却还是越来越多。甚至就连在喝酒时,也是变得越发豪放,胡须和衣服都已经湿了,也丝毫没有发觉。
“来来来,诸君,诸君。这有酒岂能无歌无舞!伯阳,伯阳,今日你为我歌,我来剑舞,如何?”
“哈哈哈哈哈,自无不可!”
汉唐多豪迈,酒到酣处,往往就忍不住要慷慨而歌。不过,单单有歌还不行,有歌必要有舞相伴。
场上多武夫,他们不希望女子那种娇美柔弱之舞,更喜欢男儿大开大合的阳刚剑舞。
这点,董越尤甚。其是就连他自己,也是一个剑舞的好手。
“诸位,且看好了。”
伸手从侍卫哪里结果一柄宝剑,董越灵活的耍了一个剑花,接着也就不由将目光放在了一旁赵旭的身上。
而赵旭见此哈哈一笑,伸手拿起用来盛酒的盆缶,随手抄起用来饮酒的汤匙,轻敲了两下,便也就不由伴着董越于堂上的剑舞,慷慨而歌。
歌曰:万众一心兮,群山可撼。
惟忠与义兮,气冲斗牛。
主将亲我兮,胜如父母。
干犯军法兮,身不自由。
号令明兮,赏罚信。
赴水火兮,敢迟留!
上报天子兮,下救黔首。
杀尽贼奴兮,觅个封侯!
歌声嘹亮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