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梓上前一步,竟没有半点犹豫。
她的动作看得赵玉恒眉头一皱。他上前一步刚想拦住林梓,就被后者挡住。
“我回去。”林梓的脸色平静的可怕。
“若是我不让呢。”赵玉恒与生俱来的冷静终于有了一丝裂缝。
林梓抬眸望他一眼,眸中如同死水一般:“让开。”
赵玉恒怔住。他喃喃问了句:“非要这样不可?”
林梓点头:“是。”
赵玉恒没有再多说,垂头后退一步,没有再拦她。尽管他有尽力压抑住自己的情绪,可只要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来,他很难过。
没有任何理由,没有任何起因,无人知道他究竟在难受什么,也没有人知道他为何难受。
林修言自认为和他们二人相处的时间够长,却也不明白这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为何会忽然成了这个样子。
难不成是蠢春儿怪狗贼来救她太晚了?林修言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像。
眼见着林梓被带走,赵玉恒都没有再说一句话。他只是望着林梓离开的方向静静发愣,直到钟锦提醒他。
“该上路了,润王殿下。”钟锦笑道。他的话有含义的很,叫林修言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是你告诉她的。”赵玉恒道。
钟锦笑:“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钟锦做事没有分寸,但说话扯谎向来不会没有目的。他既这样说,就是承认了这件事是他做下。
望了钟锦一眼,赵玉恒看着他眸光锐利。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抬腿往正殿去。
赵玉恒心里清楚,闹这样一出,定是皇帝叫钟锦带自己去见他。
钟锦见他先行一步,抬手示意弓箭手归位,低声笑道:“事情,似乎比想象中的还要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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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上,气氛紧张,皇帝再一次冲下头的人怒目而视。只不过这次的人换成了赵玉恒。
“润王,你好大的胆子。”皇帝这回气到极致,反而平静了下来。
赵玉恒立着,拱手拜道:“儿臣惶恐。”
皇帝平静,他的脸上比皇帝更加平静。
“邕城的事情你处理的不错。”皇帝冷声,将手搭在他身侧的案台之上。案台上摆着几本奏折,上头没有署名,翻在里头看不见写了什么。
赵玉恒再度拱手,没有出声。
皇帝道:“不过,润王,你是不是翅膀硬了觉得自己可以为所欲为了?”
皇帝的发难,在赵玉恒的意料之中。他低头,淡淡道:“儿臣不敢。”
先头林梓的态度让赵玉恒心里很是难受,即使是现在,他也没能调整好他自己的情绪。
“不敢?”皇帝冷哼,“连将犯人带出天牢这样的事情你都敢做,还有什么是你不敢的?嗯?”
赵玉恒抬头,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她不是罪犯,更不是罪人,还望父皇明察。”
然而皇帝等的,就是这样的一句话。他冷笑:“没有?那你看看这上头写的究竟是什么!”
皇帝抬手,将手边的几本奏折扔给赵玉恒,示意他自己看。
赵玉恒并没有翻开奏折。他将奏章搁至一旁,昂首道:“父皇,林梓乃是儿臣的伴读,自小在一处长大,她的心性儿臣再了解不过,她绝不是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