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到来,显然是赵玉忯所没有想到的。 他转头,看见的却是赵玉恒刚好放松下来的脸。 赵玉忯知道,赵玉恒根本就没有时间去了解皇帝去了哪里,甚至,他连朝堂上发生的事情都还不知道。 而事发突然,他根本没有通风报信的机会。所以,赵玉恒究竟怎么知道皇帝会往东宫来? 不待赵玉忯想明白,一袭明黄就已经晃进了他的眼中。 皇帝张口,就是质问:“为何十三哥儿在此处。” 他身后,还跟着慧妃,她身上的香粉气息搅乱屋中清幽香气,显得格格不入。 赵玉忯皱眉,但还是行礼恭敬道:“回父皇的话,十三弟来和儿臣说上回儿臣予他的小桌。” 余光扫视赵玉恒,赵玉忯的意思是要他闭紧嘴巴,别乱说话。 “皇上,太子与十三皇子情同手足,实乃国家之幸事。”慧妃微微欠身,笑意盈盈。 可谁人不知道,太子和谁的关系都可能好,就是同五皇子和十三皇子不可能! 皇帝自然也知道这一点。他斜眼,睨视太子,却问着赵玉恒,“果真如此?” 他不想再听太子的任何解释。若是有心人将此番场景传出,那么便是坐实太子与皇上不和的传言。 赵玉恒立着,慢慢将自己袖子拢好,回答道,“回父皇的话,太子哥哥确实在和十三说那桌子的事情。” “哦?”皇帝不信,“什么东西,也值得亲自来一趟东宫?” “儿臣请求父皇做主。”赵玉恒陡然跪下,叫赵玉忯的脸色瞬间苍白了下去。 而皇帝面色发黑,狠狠瞪赵玉忯一眼,又用一种极其和蔼的语气问道:“十三哥儿莫怕,自有父皇替你做主,你将事情娓娓道来。” 他倒是要看看,他这个儿子,究竟还做了多少大逆不道之事。 赵玉忯看着赵玉恒跪下,手收在袖中微微颤抖。他明知皇上一定会命人看着他的举动,却还是将赵玉恒唤来。面上苦笑,是输是赢又如何?在他出生后,定下这个位置的时候,他就已经输了。 输给了这不公的命运。 “太子哥哥忒小气了些,我与他讨价还价半天,他也不肯将他日常用的那只红泥小壶赠与我。”赵玉恒垂头抱怨道,“父皇,您说太子哥哥是不是不对?” 太子的一颗心,从高空坠落,却又稳稳着地。赵玉恒会为他说话,是他不曾想到的。在他的心里,无论是兄弟还是父母,都巴不得他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灰飞烟灭的才好。 “太子?”皇帝哭笑不得。他不觉得一个十几岁的孩子会用这样的理由搪塞。跋扈的情景下,有谁能找出这样......不可思议的理由? 赵玉忯收敛好情绪,低头看着皇帝衣摆上绣着的祥云纹,“父皇,不是儿臣不舍得,而是十三弟太无理取闹了些。” “你十三弟素来爱收集这些玩意儿,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你又为何舍不得?”皇帝终于展开眉眼,“他年幼,你也跟着年幼不成?做哥哥的,总是要让着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