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是鬼屋!
这会再细细打量着客厅, 淡金色的花纹壁纸, 天鹅绒窗帘, 墙上挂着一大幅田园油画, 静悄悄的,却是覆上了另种诡异的色彩, 她的脸色不大好,裴齐见她穿着最普通的戴帽开衫, 里面是纯白的卫衣,发梢松软,清清秀秀。
最主要的,她个子还高。
此刻那双眼睛里写着畏怕, 反倒让他期待起来, 搓搓手:“走吧,你哥包的场,不去浪费了。”
陆邱庭扫视了他一眼,他当即站直了,笑道:“哎呀,我知道你不乐意,谁让你欠我人情呢。”那下巴微抬, 带着得意的神气,而陆邱庭的眸子里蓄着锐色,指尖习惯性地相搓, 毫不留情的道:“人情……是我欠你, 还是你欠我的?我听说了, 你现在人气不错。”
这倒是实话,裴齐一努嘴,如果不是这位陆哥,他和他妹妹哪能上综艺节目去,还顺利出道,便无所谓:“行吧,等下喝酒我请。”
沙发后面有一扇木门,没有锁,进了门左边是楼梯,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守在楼梯口,因裴齐站在最前,便将对讲机递给他,“这里没有规定的路线,你们可以随意走动,但如果坚持不下去了,就用这个呼叫我。”指向一个按钮,开始细细地讲解。
裴齐点头,将对讲机拨弄两下,试着说话,而工作人员的对讲机别在腰间,隔着电流声,传出他的声来。
裴齐便颠颠手里的对讲机,目光一扫落到身边,在几个男人间,她显得格外羸弱,想了想,转交给她:“你拿着,刚才有看见怎么弄吗?要不要我教你?”
苏南沫愣愣的,接过来后打量着对讲机,对他颔首:“不用,我刚才看见了。”又说:“谢谢你。”
“那行。”
楼梯间还是明亮的,她却紧张起来,捏着对讲机,到二楼以后,便陷入一片昏暗,走廊里只垂着一盏灯,复古的金属灯罩,光线幽暗,照着满地破碎的玻璃墙皮,前面是不见底的漆黑,她挨在陆邱庭身旁,但在这种处境下,什么都不敢想,心渐渐缩紧。
别墅里时而传来闷雷音效,接着暴雨交加,所见的家具都是旧的,形成自然的裂痕,只墙上的油画被人刻意涂上血色。
没有橡胶做的鬼怪,这种真实感,才是最恐怖的地方。
进入其中一间书房时,那油画像没挂稳,猛地一坠,“哐当”的吓得她没忍住尖叫。
在这样的诡静里,女孩的叫声顷刻炸得人头皮颤栗,三个男人俱是一惊,陆邱庭还好,只僵了僵,裴齐却被她叫得往后跳了几步,下意识暗骂了一句,他在书柜前拍着胸口,心悸地转身,但见她缩着肩,紧紧地抿着唇,睫毛都在抖。
心里那一点余怒消散,他放下手,迟疑的说:“你……你要不要先出去?不行的话,把对讲机给用了。”
她攥紧对讲机,固执的不肯认输,摇头,好半会深吸一口气,“……我没事。”
将小时候去过的鬼屋和这比,还真是小巫见大巫。
小的时候,家附近的商场里有电影院,阿年会偶尔带她去看电影,直到有一天,影院旁开了家鬼屋,他们从来没见过,禁不住好奇。
一进去,面对刻意血腥的环境,在可怕的音效下,她没撑住几秒,就吓得哇哇大哭,小小的身体直撞进他怀里,死死地扒着他要出去,周围暗光忽闪,甚至有扮鬼的工作人员来摸她的肩膀。
“哥哥!!”感觉肩膀被某种东西轻轻地一拂,她哭得更厉害,撕心裂肺地喊。
少年时的阿年,声音里还透着些许稚气,面对怀里哭啼的宝贝,他后悔的不知所措,伸手抱住她,温柔地哄了几句:“不怕,不怕……”随后,背对着她蹲下身:“来,我背你出去。”她一脸的眼泪,吸着鼻涕,小短腿便扑腾着跳到他的背上,搂住他脖子,不敢抬头睁眼。
那时,脸颊下少年的体温,蒸着淡淡的清香。
依稀还存在鼻息里。
温暖的,谁也无法代替。
她鼻头一酸,忽然强烈的想要见到她的阿年,想要揉揉他。
来到走廊上,尽头的灯突地亮起,模糊的现出一个小女孩,青色的脸,披着长头发,眼白都是黑的,穿着红色蓬蓬裙,直直地盯着他们。
然后,咧嘴疯狂地跑了过来!
带着孩童稚嫩的笑声,无比的可怖。
“啊啊啊!!!”
纵然是裴齐,都忍不住吓得破声惨叫,走廊比较窄,他折回原路便被身后的陆邱庭给挡住,于是慌不择路地撞开他,飞奔逃进某个房间,余下的人没法,只得跟着他躲进屋子里。
他狠狠关上门,靠着门板气喘吁吁,整个人都在颤着,捂住胸口,憋了许久,才低弱的说道:“我后悔了……我不应该来的。”
陆邱庭面无表情。
身边一片安静。
他低头,看见的是她的发旋,小小的,茸茸的,瑟瑟地抖出强烈的怕意,双手攥着对讲机,就是不用,令他莫名的想起大合唱时的她,还是从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