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家一夜之间变为灰烬, 街头巷口,空余谈资。在百姓们眼里,南家一向站在权利的顶端,皇上也一向厚爱。饶是如此,最后也造反叛逆。
可见, 人心不足。
紧随南家覆灭的, 是盛仕和栗才人一族, 还有参与叛乱的将领。
接连三日, 菜市口血流成河。
萧珩的身子一日比一日好, 肩膀上的伤口渐渐愈合。白日上朝,处理朝政, 晚上待在紫福宫,与阿琰玩闹。
烛火下, 白筠筠斜靠在贵妃榻上,看着父子俩追着两只兔子到处跑,不由得乐上眉梢。
此刻, 萧珩只是一个父亲, 哪里还是什么皇帝。
日子十分平静。过了年节, 白筠筠随时准备待产。第二胎了, 通常比第一胎快一些, 也早一些。
盛一景说,里面是两个。是男是女就不好说了。
在医疗资源欠缺的时代, 一次生双胞胎, 可不是件简单的事。
萧珩很是担忧, 每当看着她大如锣鼓的腹部,眸中尽是浓浓的心疼之意。
“筠筠,这一胎不管男女,只要顺利诞下,你与孩儿们平安,就是朕最大的期盼。日后,咱们不要孩儿了。”
况且阿琰天资聪颖,是个好苗子。加以好好培养,日后必成大器,振兴南晋。
生那么多孩子做什么?
并不是手足兄弟都能够和睦相处,萧瑛和萧宁就是最好的例子。
萧珩不是说说就算了,真的命盛一景配药。
二月底,白筠筠顺利诞下一对龙凤胎。这是南晋皇家史上从未有过的幸运之事,萧珩日日面上带着笑,连早朝上都十分和蔼可亲。
男孩稍大一点,取名萧炙,女孩取名长韵。两个孩儿十分健康,白嫩可爱。
阿琰日日守着弟弟妹妹,两只兔子几乎被抛至脑后。
长歆和长华也常常来看小娃娃。那么小,软软的,真好玩。
冬日暖阳,晒在空旷的大殿里。裴昭仪领着孩子们在地毯上玩,杨贵嫔与白筠筠咬耳朵。
“可有觉得,我师兄最近不对劲儿?”
白筠筠一想,还真有点异常。来诊脉的时候,时常走神。有时候眉间阴郁,有时候唇角含笑。
“盛一景的大仇得报,没心事了。是否看上了哪家姑娘?”
杨悦儿笑笑,“是有姑娘看上了他。”
白筠筠正要问是哪家的姑娘,毕竟盛一景现在升为院首,又得她和杨贵嫔的信赖,地位不可同日而语。听闻,想把女儿嫁过去的官员有的是,盛一景家的门槛都被踏破了。
杨悦儿轻声道:“燕宁。”
嗯?
“这不妥罢,燕宁是要回寨子里的,之前丢失的秘笈已经找到。燕宁说过,只要她能找回秘笈,那么就是下一任的寨主。况且,她们寨子里,以女为尊,盛一景他愿意?”
白筠筠表示怀疑。
谁知杨悦儿笑的畅快,“我要是没猜错,他俩有了床笫之事。要是我再没猜错,我师兄是着了燕宁的道儿。”
正说着,小路子进来禀报,燕选侍来了。
燕宁仿佛是一道彩虹,走到哪里都能吸引目光。
燕宁请了安,白筠筠笑眯眯的让她坐下,杨贵嫔则剥了个橘子递给她,笑的一脸促狭。
“容颜更见明媚。”
燕宁是个聪明女子,听话知音,笑着接过橘子,看她二人一眼,道:“燕宁就是这般女子。我们寨子里的女人,只要看上了哪个男人,便可行床笫之欢。若是有了身孕,女子养之。”
杨贵嫔问:“那男子呢?”
“男子一来可行床笫之欢,二来可沿袭后代。两件事完了,男子可随意去留。盛一景样貌英俊,男儿气十足,威猛高大,燕宁很是喜欢。”
见她二人看着自己,燕宁也不扭捏,“他本是不肯的,奈何我…他后来也就半推半就了。”
看来,盛一景的确着了燕宁的道儿。白筠筠问:“那以后呢?”
燕宁起身,双手抱拳,“秘笈已经找回,今日燕宁是来告辞的。”
燕宁是个风一般的女子,说走立刻就走了,连包裹都没有,直接凭着令牌出了宫门。来时一身轻,去时也一身轻。
盛一景听闻燕宁走了,默了良久,道了声:“知道了。”
同年五月,一对龙凤胎过百日之时,萧珩颁下圣旨,册封白筠筠为后。
白筠筠提议,宫里的姐妹们也该提一提位份了。萧珩将此事交给了白筠筠去办,行使皇后的权力。
杨贵嫔与裴昭仪护驾有功,升为妃位。袁贵人升为婉容,还有几个选侍才人,也都升了位份。
一时间,宫里喜庆非常。
盛一景大仇得报,还是挂念外面自由的日子,数次提出,想要辞去院首的位子,出去游历江湖。
白筠筠还没说什么,杨妃第一个不允许。非但不允许,还速速与白筠筠联手,为他择了一门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