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快。真要出门,叫一辆能钻小巷的黄包车,绝对比坐汽车来的快。
当然了,下雨天还是汽车舒服,另外,汽车还是身份的象征。
穆琼叫的黄包车车夫是跑惯了的,跟着这么一辆开不快汽车,他轻松的很。
穆琼到了盛朝辉那里,却发现盛朝辉不在,倒是穿着西装满脸疲惫的魏亭在屋里坐着。
“校长?”穆琼有些惊讶:“盛朝辉呢?”
“他父亲把他接回去了,他让我在这里等你。”魏亭道。
盛父当初说要把盛朝辉赶出家门,不过是说说而已,其实心里头,还是为了让盛朝辉学好。
这几个月盛朝辉学好了,他就开始惦记着要把盛朝辉接回家了。
正巧,这次举办宴会的沈家和盛家也算是世交,盛父就把盛朝辉接回去了,打算让盛朝辉跟他一起参加宴会。沈家的儿子出国留学,确实出息,但他儿子其实也不是一无是处……教育月刊还是很有名的。
盛朝辉一直想回盛家,盛父来请,他怎么可能不同意?他想也不想就答应下来。
但他答应了穆琼,要把穆琼的妹妹带进宴会……
盛朝辉无奈之下,就去找了魏亭,让魏亭帮忙带穆琼的妹妹进去——这次的宴会魏亭也要去,而且魏亭没有伴要带。
说实话,相比于盛朝辉,穆琼还是觉得魏亭更靠谱。
他并不排斥这样的安排,不过……“校长,汽车坐不下,我坐黄包车,你坐汽车吧。”
换成魏亭,他就不好意思让对方坐黄包车了……
“不如我来开车?”魏亭看了看穆琼那身一看就不便宜的衣服,提议。
“校长你会开车?”
“会,我专门学过。”魏亭道,他家以前有汽车,他又觉得这汽车开起来很有意思,也就学了。
听魏亭这么说,穆琼就去问司机这车能不能他们自己开——毕竟是租来的车子,别人兴许不放心给他们开。
“穆先生,当然是可以的。”那个司机一口答应下来,然后就下了车,主动道:“我坐黄包车离开就行了。
这司机鞠了一躬就走了,他走后,魏亭上了驾驶座,发动了车子。
一路上人很多,魏亭又不是着急的人,就慢慢开着,比走路快不了多少。
开了一段,魏亭对穆琼道:“穆琼,我有事想请你帮个忙。”
“校长你尽管说。”穆琼道,他琢磨着,魏亭怕是又缺钱了。
最近几个月教育月刊收上来的钱他都存着,再加上他这几个月写稿子赚的钱,还有《流浪记》出版的版税……他如今存了差不多五千个银元——《流浪记》比较长,版税也就比《留学》和《求医》要高很多。
他原本琢磨着要买点什么送给傅蕴安,但魏亭要用的话,先借给魏亭也是可以的。
然而魏亭并不是要借钱。
魏亭道:“其实也不是找你帮忙,应该是找朱女士帮忙……前些日子,我把女儿从家中接了来,但不会照顾,想请朱女士帮忙照顾。”
“魏先生,您的女儿不是您的父母在照顾吗?”朱婉婉有些不解。
魏亭道:“是的,圆圆之前一直是他们在照顾。他们很疼爱圆圆,我那时也就很放心,结果……他们要给圆圆裹脚。”
魏亭说完,又补充了一句:“我女儿名叫魏峥,峥嵘的峥,小名圆圆。”
魏亭已经三十多岁,却只活下来这么一个女儿,对女儿是寄予厚望的,给女儿起名字,都起得跟男人一样。
之前因为事情太多,不能照顾女儿,他一直很愧疚,想补偿女儿,偏偏每次回家去,他父母都不让他跟女儿多接触,女儿也不喜欢他,一直防备着他。
时间一长,魏亭也就歇了跟女儿亲近的打算,直到魏家那个一直照顾他,跟他极为亲近的管家寄信给他,说他的父母在给他的女儿裹脚。
魏亭的女儿今年六岁,这个年纪的女孩儿,在某些人看来,裹脚刚刚好。
此时,上海北京等地,很多人家已经不给女儿裹脚了,毕竟这年头,那些有出息的新派人士都不喜欢娶裹脚的女孩儿,既如此,还给女孩子裹什么脚?
但小地方,如今却依然在给女孩子裹脚。
而裹脚,这是会害了女孩子的一生的。
裹脚的女人一辈子,都将行动不便,走路稍微走多一点就受不住,干活就更不用说了。
站都站不稳还干什么活?
现代,一些人平足,都会走不了远路,动不动关节肿胀,脚还会疼……而裹脚的危害,那是千百倍于平足的。
说起来,朱婉婉这样身材娇小,骨架也小的女孩子,裹脚最多也就是让她们两脚残疾,走不动路,年纪大了之后甚至站不起来,一辈子都当家庭的累赘。但对一些骨架大的女孩子来说,裹脚是可能会要了她们的命的。
打个比方,身高一米五五,体重九十斤的女孩子,给她搭配一双三十四码的小脚,她照样能跑能跳行动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