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甩开身上紧缚的人,不断地向前,每一步都沾满了血渍,来自于身体的不断破裂,每一处都是灵力暴涌的结果,却没有引起风尘的注意,眼睛单单看着远方。 怒吼没有回应,不会有人回答风尘这些问题的答案,因为他们自己也清楚,答案是什么。 楚明溪不该在这里,楚明溪应该离开,楚明溪应该活下去,而他们,本来都是要死的。 可就是因为她留下了,留在了这本来不应该存在的地方,背叛了师门的决定,站在了风尘的身边,最后站在了魔物的前进道路上。她要死了,而他们,却可以羞耻的活下去,活着。 “你们怕死,是么?”愤怒过后,风尘最后留下的,是一句让他们不敢回答的话语。 说完这句话后,清涟漪便出手了,直接对准风尘的经脉点,一击致晕,然后,带上离开。 他们逃了,牺牲一位同伴的生命,换来了宝贵的时间,最后逃离了魔物群的冲击。 他们活了,连带着昏迷过去的风尘,一起活了下去,但却比那死去的同伴,更加痛苦。 风尘醒来后,并没有苛责他们,更没有谈论这件事情,只是静静地坐着,什么也不说。 可这样,却更加令他们难受,无声的责难,总是要比有声的怒骂,来的更加刺痛人心。 也是从这一刻开始,他们明白了一个道理:有些东西一旦破坏,永远无法复原,就好像他们与风尘之间的关系一样。已经断裂了一条鸿沟,纵然有再多的经历填补,裂痕依旧在。 无数年后,或许再相见时,互相之间也有寒暄,谈起这件事,可能会问一句,错了么? 风尘也只会摇摇头,回答道:“不是错不错的问题,而是从那一刻开始,便是两条路。” 是啊,两条路,你选了另一条,也就没有继续相伴而行的可能,只能是向着前方走下去。 “我担待不了,还是你自己想办法吧。”回过神来,风尘想到石千重的问题,摇了摇头。 如果是之前,风尘或许还能给这问题一个满意的答复,但是现在,却连回答都做不到。 不是活得下去活不下去的可能,而是当再次面对清涟漪时,风尘自己又是如何的心情? “别这么说嘛,除了你,也没有人可以交待了,不是么?”石千重笑道,继续劝说风尘。 也不知道是因为那灿烂的笑容,还是有些不胜其烦,风尘最后算是勉勉强强的答复了。 “等我做完那件事情,再考虑考虑吧?”并不是肯定回答,但能够做到如此,已经不易。 石千重也没有继续强求什么,风尘能给出这样的回答,已经很不错,毕竟有那种事在前。 “好吧,那么接下来,就让我们好好想想办法,看看如何从这个该死的地方,逃出去吧?” “嗯。”轻轻的嗯了一声,眼前一阵光亮,再次看清楚眼前的一切时,却已经恢复平常。 已经渐渐习惯的布局,略有些沉闷的气氛,昏暗无光的房间,毫无疑问是自己的房间。 “又走神了,是么?”并非是睡眠中惊醒,而是修炼中的走神,就是时间稍微有些久了。 还是冷墓的错,不是被其勾起了某些想法,原本一直被压在心底的事情,也不会接二连三的浮现:清涟漪的事情,风尘本来打算等此间事了后再去处理,却不想已开始波动心绪。 并不是能够修炼的场合,一次两次的失神也就算了,若是修炼关键时出错,风尘很危险。 “那就索性多想想吧。”最后风尘也只能是选择屈服,将思绪暂时交给那记忆中的人。 “我恨她么?应该没有,当初那件事情,我应该没有恨任何人,最多,也就是恨自己。”不存在对清涟漪的怨恨之情,即便最后击晕自己的,正是清涟漪那一击,风尘也不怨恨。 那么,“有隔阂么?肯定的,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怎么可能不介怀?”风尘摇了摇头。不单单是清涟漪的那一击,使得风尘心中有了介怀之意,还有之后清涟漪的黯然离去。虽然清涟漪自己也是被迫的,可问题是,离开了就是离开了,这是任何理由也改变不了的结果。 风尘任性么?当然有那样的一方面,到现在为止也只是十六岁的少年,任性再正常不过。 在那样的情况下,你把我敲晕了,在那样的情况下,你丢下我走了,这就是任性的角度。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让风尘还和之前一样,去面对清涟漪?很抱歉,风尘真的做不到。 哪怕知道清涟漪其实没有什么错,不如说她也很可怜,但很可惜,风尘却无法同情她。 如果同情了清涟漪,那么谁又能去同情楚明溪?那些逃跑的人,还是谁?谁都不能。 风尘自己也不可以,因为没有资格,所以也就更不愿意去同情清涟漪,因为楚明溪。 至少,要让风尘能够看开这件事情,必须先等他完成一些他认为是安慰的事情,再说。 不论是安慰楚明溪,还是安慰他自己,总归是要先完成,才能够有精力去思考其他。 “我能做到么?完成这件事情,也完成石千重的嘱托?”风尘想了想,想不到答案如何。 其实很遥遥无期,从一开始做的时候,风尘就明白,这根本就是另一种逃避的决定。 要杀的是尊者级别强者,那么至少风尘自己也要成就尊者。那么,这个过程需要多久? 几年,十几年?或许永远也完成不了呢?那么清涟漪的事情,也就可以延后到无期限。 反正,清涟漪也不清楚,唯一知道这个约定的石千重,也永远的留在了小世界。 是啊,他也死了,不然的话,清涟漪的事情,又何必非要压在风尘一个人的身上? 虽然到现在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