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那剧烈的痛楚已经过去了,然而卫樱仍旧是小脸苍白,额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她摇摇头,低声应道:“蝶烟,扶我回房间。”
“是,姑娘。”蝶烟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卫樱将她送到偏殿里,扶着她在一张铺了厚厚貂绒毯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这时卫樱的肚子再次痛了起来,痛感强烈,让她忍不住发出了一声闷哼。
蝶烟意识到卫樱怕不是要生了,连忙焦急道:“姑娘您等等,奴婢这就将官医和稳婆都叫过来!”
卫樱在椅子里深深弯下腰,闭着眼睛经受了这次的疼痛,抬头唤住就要匆匆离开的蝶烟,声音虚弱地低声说道:“蝶烟,去告诉所有人,不许向你家君上通报我就要生产的消息,谁若是走漏了一点风声让他知道了,我定要严惩!”
蝶烟顿住脚步疑惑地看向卫樱,疑问道:“姑娘,为什么?”
卫樱低声道:“他就要带兵去城外攻打叛军了,倘若让他知道我快生产的话,又如何全心御敌?所以,不可让他知道,待他回来……唔!”
肚子的阵痛似乎越发密集了一些,只是说了这么几句话的功夫,卫樱只觉得腹中又是一痛。
她将手抚在肚子上,忍过短暂的痛楚,方才继续说道:“待他回来再告诉他,知道了么?”
“奴婢知道了!”蝶烟急切点头道:“姑娘暂且忍忍,奴婢这就去将官医和稳婆都叫来!”
这样说着,蝶烟匆匆往殿外走去。
卫樱听着蝶烟的脚步声不一会便远去,小脸苍白地往后倚靠在椅背上,一手抚着肚子,另一手紧紧抓着扶手,皱眉等着下一次阵痛的到来。
事实上肚子的痛楚在今日清晨申暮羽离开后不久便开始了,只是疼痛的感觉很弱又时隔很久才会出现,卫樱一直能忍着。
她猜测着自己可能就要生了,然而午膳的时候申暮羽只是差人来向她通报了一声说他很忙不能回来了,她便一个人吃了午膳,在方才申暮羽过来之前一直犹豫着要不要去派人和他说一声。
而申暮羽方才过来,她稍稍一探便知道他是要带兵出城击溃两路叛军,他对时机的把握向来很好,既然决定出城去,现下必然是最佳时机,她又怎能再告诉他,让他心神不宁无法攻打敌军,或是干脆便错过了时机留下来陪她呢?
虽然她此时忍受着往日里从未感觉过的痛楚煎熬,最希望地便是他能陪在她的身边吧……
几名女官医和稳婆很快便过来了,卫樱紧紧地闭着眼睛强忍过一次又一次阵痛的侵袭,在身边的一片慌乱中只觉得有人为她把脉,有人摸了摸她的肚子,随后有一人匆匆说道:“请公主快些去床上躺下,叶公公,你带两位公公速去烧水,蝶烟姑娘,你去将门关了不许闲杂人等再进来了!”
卫樱忍下一阵疼痛,睁开眼睛在两名宫女的搀扶下站起身往床的方向走去,叶明则带着两名太监匆匆出去了,蝶烟紧随其后走过去将门关住,并回身匆匆走过来,对着其中一名将卫樱送到了床上的宫女吩咐道:“晨儿,你去看着门。”
晨儿和另外一名宫女小心翼翼地扶着卫樱让她躺到了床上,方才应下蝶烟的话,快步走到门前将门打开走出去,又回身关住房门站在了门外。
床边便只剩下蝶烟她们两人和两名女官医以及数名稳婆,她们围聚在床边乱杂杂地说着什么,使得正在忍受痛苦的卫樱越发皱紧了眉头。